他很久沒有被諸伏景光這樣對待了，很早以前他洗完澡偷懶不想吹頭發，諸伏景光都是這麼給他吹。

自從某個時候開始，諸伏景光都是盯着他自己吹頭發了，為什麼呢？有點記不清了。

諸伏景光露出溫柔而無奈的笑容，降谷零沒有看見他的表情，而是用腦袋在他的手上蹭了蹭。

他将吹風機關上，放到了床頭櫃上，兩隻手慢慢用指腹給降谷零揉着頭皮，一點一點揉按。

還用手指輕輕按着降谷零的太陽穴，過了一會兒又用手指輕刮着他的眉骨、鼻梁和眼眶。

“是不是很累。”諸伏景光輕歎一聲，雙手搓熱後捂住降谷零的雙眼。

“我沒有覺得很累。”降谷零感受着諸伏景光溫熱的掌心，忍不住靠着他的手，“真的，不累。”

“我總會相信你的。”諸伏景光摸着降谷零的頭，即使知道他在逞強，在不太影響他的狀态時，諸伏景光不會強硬的要求他說真話。

“好了，我給你吹頭發吧。”他将諸伏景光放在自己頭上的手拿了下來，知道諸伏景光沒相信他的話，選擇了轉移話題。

降谷零放開手裡抱着的枕頭，拿起吹風機：“倒是你，感覺情緒很緊繃啊，尤其是在停車場擦肩而過的時候。”

他看着諸伏景光的眼睛，詢問的時候有些猶豫，諸伏景光喜歡将負面的情緒藏在心底，有時候他看出來了，怕刺激到景不敢直接詢問，隻敢旁敲側擊。

但是……景身上那種格格不入感，讓他感到淡淡的不安。

“緊繃嗎？”諸伏景光視線下垂，避開了和降谷零的對視。

他在剛剛回到四年前的時候，整個人的狀态确實是緊繃着。

異樣稀薄的情緒、想要盡快做出能夠改變未來的行動，這些都影響了他。

結果在沒調整好狀态時被降谷零撞上，讓他擔心了。

“嗯，很奇怪的感覺。”他撥弄着諸伏景光的頭發，他對于諸伏景光狀态和心情的變化一直很敏銳。

“大概是因為有些累了。”諸伏景光大方地這麼告訴降谷零，沒有掩蓋自己心靈上的疲倦感。

他确實感到很疲憊，重生前四年的卧底生活，即使有降谷零的陪伴也是極有壓力，尤其是他們為了安全不能經常聯系。

他為了保住自己這條線和降谷零的情報不會洩露而死，重生後緊接着要用另外的方法潛入組織，加上心理狀态的變化，他是真的累了。

他用這個理由掩蓋了更深層的原因。

諸伏景光順勢靠在了降谷零的肩膀上，想要從他身上汲取一些溫暖和力量。

“我以為你會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累。”降谷零放下吹風機，給了諸伏景光一個擁抱，雙手收緊的同時，在心底疑惑，真的隻是因為潛入組織太累了嗎？

“你不會信的。”諸伏景光阖上眼簾，抱緊他。

“我當然不會相信，好吧，我其實也有一點點累，和貝爾摩德相處真的太累了。”降谷零小聲地抱怨着，“她真的好煩。”

諸伏景光安撫着在他的背上拍着，就像是小時候哄他睡覺時一樣：“她真的時時刻刻都有可能來一句試探。”

“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獲得代号，這樣就不用一直和她組隊了。”降谷零進入組織後，參與的任務百分之九十都是和貝爾摩德一起。

他真的要受不了了，獲得代号之後受到的試探會減少吧。

“嗯，希望早點獲得代号，再度過剛得到代号後的一段時間，就可以和他們聯系了。”諸伏景光和東雲琉已經很久沒有聯系了，“從黑鴉晚宴開始我就沒聯系過了。”

“我也是，從收到邀請後就沒聯系過了，組織盯的這麼緊，隻能暫緩聯系。”降谷零歎口氣。

諸伏景光松開了降谷零，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還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