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這女人是挺有名的明星啊,知名度還挺廣,京都這邊的理發店居然也會選擇張貼她的海報。
“如果不着急剪發的話,也可以看看我們店裡的染發套餐,先生您的發質很好,染發效果應該會非常不錯。”
禅院直哉聽着身邊人的推銷,少見的沒有感到煩躁,鬼使神差般,他聽見自己這樣問道:“你有什麼推薦的顔色嗎?”
“金色,或者淺金色怎麼樣?”
“先生您的皮膚很白,即使染了金色也不會顯黑。”理發師說起專業還是侃侃而談的:
“我們店有全日本最溫和的染色劑,多層染發保證不會掉色,可以看您需求調整顔色深度,染發速度很快——”
“……金色太醜了。”
禅院直哉回想起那日專門跑到自己庭院裡挑釁的金發女人,一時間恨屋及烏,語氣嫌惡的點評道。
“但金色真的很襯您!如果您覺得金色太土,其實有一種非常新潮的染色方法,您聽過挑染嗎?”
能看出來理發師非常自信于自己的審美,他拿起旁邊的示例圖冊,翻到最新的一頁,圖冊上的美女染着黑白挑染,看起來格外時尚。
但坐在理發椅上的黑發青年一直都沒有回複,理發師一時間進退兩難,隻好站在那裡繼續舉着手中圖冊。
禅院直哉盯着圖冊,他沉默良久,直到理發師有些汗流浃背,瘋狂反思自己到底哪裡有說錯後,黑發青年才緩緩點頭。
“就這個。”
————
某處,書房内。
一位頭發胡子配色為三花的中年男人站在書桌前,書桌上是一小片殘頁,奇異的是,紙的周圍點點白光閃爍。
此人正是夏目漱石。
夏目漱石沉默的思考着,直到确認腦中預想邏輯無誤,他慎重的拿起筆,試圖在紙上書寫下必定會在未來發生的事件内容。
但很明顯,書寫的過程并不順利,很多種發展都被紙張本身無情否決,以至于執筆者隻能在腦中不斷更改想法和預期。
随着書寫的字數變多,冷汗從夏目漱石的額頭流下,而他本人卻絲毫不覺,繼續逐字斟酌着落筆的内容。
到最後筆已經不聽他的使喚,脫離控制自動書寫起來。中年男人隻能默默注視着筆尖在紙上滑動留下痕迹。
最後,他得到了一份終稿。
“【書】及其所有者,不日将因往事前往橫濱,偶遇老友且留下線索後離開,不久後會再次回到橫濱,改變織田作之助的死亡結局,并與其一同加入武裝偵探社。”
武裝偵探社?
好耳熟的名字,沒記錯的話,正是自己那個大弟子想要成立的組織,意識到這點後,夏目漱石心情複雜。
别的人不說,但自家大弟子和他目前照顧的推理天才夏目漱石還是很了解的,這兩個人的三觀行事絕對出不了什麼差錯。
不愧是【書】,即便隻是其中一片殘頁,雖然無法像完全體那般通過書寫便能改變未來,也能預言日後發展。
唯一可惜的是,信息還是太籠統了,遠達不到夏目漱石打算找回保護書的目的。
不過,這也算是書的自我保護機制,雖然現在無法确定書目前位置,但隻要知道祂沒落入貪婪邪惡之人手中,便已經夠了。
話說回來,織田作之助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夏目漱石沒有費什麼勁便将名字與人對應起來。
那位面無表情的青年殺手出現在男人腦中,勾起了他的昔日回憶,沒記錯的話,還送過他一本自己寫的小說呢。
居然救下了這個人嗎?也不錯。
而且那位青年殺手的同伴也很特别,是一位流落在外的天予束縛,當年夏目漱石權衡之後為他寫了一封警校推薦信。
既然日後織田作之助會加入武裝偵探社,那麼事情大概率不會變得很糟糕,也能通過他的經曆推斷【書】在哪裡。
而那位年輕殺手若是能隸屬于武裝偵探社,也不失為一個好歸宿,這些信息比預想中好很多,夏目漱石松了口氣。
總之,再耐心等待一番吧——
他一定會守護好心愛城市的安甯。
同一時間,百裡外,東京。
某個風格簡約的房間内,放置在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突然亮起,一封郵件提醒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但因無人及時查看,最後屏幕回歸待機。
電腦的所有者過了好一會才回到房間,來者身材健壯穿着睡衣,左小臂空蕩蕩的,手裡還拿着本童話故事書。
此人正是禅院慎一,剛陪着伏黑姐弟讀完睡前故事,将兩個孩子哄睡後回到房間。
他随手将童話書放在桌上,不小心碰到了鼠标。
筆記本電腦亮屏,一封嶄新的郵件提醒映入黑發男人眼簾,點開後發件人名稱為零,郵件内容簡明扼要。
拜托他去探望在橫濱住院的警校教官啊,等給兩個孩子辦好入學手續再去吧。
禅院慎一看完郵件後随手删掉,他合上屏幕後拿起筆,在旁邊的日程日曆上寫下了三天後的新增日程——
橫濱,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