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由基把門輕輕一關,兩步邁到單人沙發上坐下。
她翹着腿:“劉海兒說那個‘鈴木監督’的事,要讨論什麼?”
耐心等待的夏油傑額頭蹦出井字。
鈴木由紀也不願耽誤時間,直接說:“鈴木監督原本是分給我的助手,他知道不少事,結果最近被羂索占據了身體,我的情報應該就是這麼洩露的。”
夏油傑:“羂索…是誰?”
鈴木·忘了說明·由紀:“會把大腦寄宿在他人肉-體裡獲取記憶和術式的千年術師,正走在毀滅世界的路上。”
黑發dk聽過後的表情一言難盡。
讓大腦寄宿在他人身體裡不說,這年頭連中二病都不怎麼想着毀滅世界的事了。
如果這位千年術師的目标一直是這個,那他不得不佩服對方堅持了這麼久的決心。
鈴木由紀還在繼續話題:“我去截殺羂索的時候,發現他用着鈴木監督的身份出現在枷場姐妹村子附近,已經給夏油同學委派了那裡的祓除任務。”
九十九由基問重點:“死了嗎?”
“我能感覺到他還活着。”
鈴木由紀面前的任務列表上,第一任務的框還明晃晃亮着。
他提醒:“我的攻擊殺死了他寄宿的容器,但他活了千年準備了不少後手。現在不知道藏在哪裡,但接下來最重要的目标應該就是夏油同學。”
突然變成了話題中心,夏油傑睜大了眼睛:“我?”
“他看上了你泛用性高的「咒靈操術」。”鈴木由紀理解他的疑問,也隻解釋到這裡。
正史裡那些填滿了晦暗血色的未來跟這個世界早已注定會分割開來,能達到警惕的目的就好,沒必要将他們再聯系在一起。
夏油傑則想到剛不久,鈴木由紀還說過他的生得術式泛用性高,才被拉入成“同夥”。
現在看來,這位神秘同期也是為了提醒他将要面臨的危險。
但問題是,這些需要猜測驗證才能得來的消息被以絕對肯定的語氣說出——
“……為什麼你會知道?”
之前給他重構世界觀時,鈴木由紀說的那些話,都和最近在咒術師之間傳開的流言對上。
“你能看到未來嗎?”
夏油傑知道自己問得有些冒失,但他不知為何被腦内的思維奇怪地吸引着想要一個回答:“你是「預言師」嗎?”
鈴木由紀沒有回答,隻是突然靠近了夏油傑。
輕淺近無的呼吸近在咫尺,睫毛根根分明,純淨又冷淡的臉精緻漂亮。
美麗虛幻的綠色如同薄霧,自下仰視的脆弱眉眼如同祈求垂憐。
時間就此停止。
“叽嘎~~~”
不明物體臨死的叫聲喚回夏油傑的呼吸感官。
美麗的銀與綠從他面前撤離。
夏油傑的心髒後知後覺激烈地跳動,砰砰直跳到就快要掙脫骨架皮膚飛出來。
那一邊,一小撮灰在鈴木由紀指尖慢慢消失,僞裝成發絲的咒靈扭曲着散去。
他的嘴角勾出冷笑:“沒想到我居然也大意了啊……”
工作難度在增加,好煩。
“咒靈?”九十九由基沒看清楚,卻知道事情嚴重性。
直到鈴木由紀把它找出來消滅,她完全沒察覺到有東西藏在夏油傑頭發上。
簡直就跟當時突然出現在她家的丘比一樣。
鈴木由紀彈動手指:“用了僞裝,還在上面覆蓋了一層特殊的精神暗示。羂索的結界術做不到,是用咒具做的嗎?”
做工精細,幾乎跟夏油傑的咒力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剛才活躍起來,被系統檢測發現羂索的能量反應,就是個根本察覺不到的移動監視器。
最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夏油傑本人。
心跳還未平穩,他已經察覺了自己的異常:“我剛才的問題……”
“你剛才被暫時影響了精神狀态,真正想問我的是它背後的羂索吧。”
咒靈操使夏油傑一早就被盯上在鈴木由紀預料之中,但其中絕不包括與九十九由基一起談話時被竊聽。
鈴木由紀再次貼近受害人,伸手摸了摸對方的丸子頭,上下打量他,問:“頭暈嗎?呼吸和精神還有感覺到奇怪的牽引力嗎?”
夏油傑沒來得及退開,任由那雙手去撥弄他的頭發。
“……沒有。”他說。
心髒重新鼓噪起來。
夏油傑側過臉,遮掩臉上溫度節節攀升的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