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臨近正午,京城的天卻昏暗陰沉,嘈亂擁擠的街道間,躁動的聲音越來越大,今日要處斬的,是公上安及他府上百餘名家眷。
罪名是結黨營私,通敵賣國。
公上安作為堅定的擁皇派,傳出這種大逆不道的醜聞,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可他和外敵書信往來密切,證據确鑿,任何人想為公上安開罪,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而擁皇派的領頭者帶頭叛亂,着實是狠狠打了皇上的臉。
聖上大怒,随即下令處斬公上安,誅其九族。
抓捕當夜,江吟連夜進宮面聖,卻被禁林軍攔住。
“聖上龍體抱恙,如今誰都不見,右相請回。”
不管江吟如何周旋,也無濟于事。
江吟明白,擁皇派選擇擁護皇子墨陵,自然是站在了天下百姓的對立面,如今又傳出通敵賣國的消息,若是不從重處罰,更是難以平息民憤。
可是公上安的為人他最是清楚,直言直語,但絕無二心,怎麼偏偏就落了個這般下場。
江吟心知事有蹊跷,可他卻也不敢明面深究。
背後的人這次針對的是公上覃,那下一次,說不定拿他江吟開刀,現在冒然表态,勢必會引火上身。
“不許吵,靠後,凡近囚車者,殺無赦。”
這句話震懾力之強,讓原本想看熱鬧的群衆,相繼退後。
囚車隊伍終于在衆人推推搡搡下緩緩行進。
茶館二樓,小二畢恭畢敬的端起一盞上好的龍井,遞給南起。
“左丞相,您的茶。”
南起接過茶,微抿,視線又轉回窗外。
望着被人潮簇擁着的囚車,他面色平靜,但語氣盡是譏諷,又看了眼身旁的安範:“看到他的下場了?”
安範随即點頭:“回丞相,看到了。”
南起嘴角浮起滿意的笑:“聽說你也未曾站隊,不知安将軍現在可作出了決定?”
安範額頭滲出了汗:“臣自然是遵循民意,皇子墨陵出生即為不詳,若任其長大恐有大患。”
南起道:“你一介武夫,倒是也是個明白的。不像有些人,現在還擺不正自己的立場。”
安範沉默,不敢再多說話。
“安将軍憂國憂民,體恤民生,日後定有大作為,今後邊境的軍權就交于你,我相信以将軍的能力,必定能在戰場上戰無不勝。”
安範受寵若驚,立即跪地感謝:“謝丞相大人提攜。”
江嶼晚自回府之後,閉門不出,誰也不肯見。
他一入睡,就會夢到公上覃滿身是血,死在自己懷中的樣子。
整個人惶惶不可終日,終于撐不住病倒了。
而安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江嶼晚那夜出府之後,再回來整個人就開始不對勁,整個府上的氣氛便的格外壓抑。
他已經在他房門外呆站了許久,可他們就是不許自己進去。
“安小公子,我們世子目前不想見人,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