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主任務是在這活五年,也整整要讀五年書,這麼長的時間總不能全混過去吧?多浪費時間啊。
刷個副本還能順帶跟着名儒讀幾年書,好事一樁,做什麼要抗拒?
能學一點是一點吧。
“也好,也好,常讀常新嘛。”李學究眼皮直抽,勉強誇了兩句,忍了忍,又問,“郡主平日裡習的什麼字帖?”
林白長長地呃了一聲。
星際人很少用筆寫字了,若不是有原身的記憶卡,她連捏筆都不會。
于是她實誠道:“沒特地練過,自己琢磨的。”
學究隐忍地看了她兩眼:“還是别自己琢磨了,得尋兩個字帖好好練練。我這裡有幾本柳體和歐體字帖,你且挑挑,看有沒有喜歡的風格。”
“嗯嗯。”
“嘶——”
堂下響起一片壓抑的輕抽聲。
像是有人想笑,又不敢在郡主面前笑,使勁憋住的抽氣聲。
林白背對着堂下人,神色如常,恍若未聞。但李學究将衆人表情盡收眼底,心裡卻是一突。
王妃請他教學,自然将郡主的情況同他說過。
王公貴族家的女子,打小都是要讀書的,林白也不例外,六歲時便啟蒙去了女子書塾。
也是王妃那時候不甚在意,覺得林白要強,在書塾裡有同齡人對比着,自然更上進。沒想到一日她背錯了書,被同窗笑話了,在家裡哭了好幾宿都不能排解,導緻那些日子去書塾常常遲到,被夫子問到家裡來了。
王妃還以為她就是做懶,沒問清楚緣由,便請來教養嬷嬷大力訓斥,說要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
結果便是導緻郡主擰起來,揚言再不肯讀書,也就真的不去書塾了。
聽說這次王妃不知為何又非要她進學,郡主還氣得投了一次湖,李學究聽得是心驚膽戰。
王妃說郡主擰,他倒覺得王妃更擰,都這樣了還逼着孩子讀書,叫他一個教書先生怎麼做人。
他是生怕郡主再受刺激。
底下的孩子們一笑,他看着郡主垂着眸的樣子,心裡都跟着不好受起來。又不能當衆教訓那群看熱鬧的,再将這事鬧大了,反而不妥。
于是将作業還給郡主的同時,絞盡腦汁誇了一句:“郡主下筆有力,可見腕力不俗。若摸着門道,日後定然能寫一手好字。”
林白一征。
随即眉梢微挑,故意乖巧地笑起來:“謝學究,我定當好好練習!”
纨绔的跋扈都是分人的。
曉得哪些能得罪,哪些不能得罪,分清楚大小王了,即便處事再嚣張無腦,也闖不出大禍事來。
南椋王府的學究很顯然就是林白郡主也需要處理好關系的那類人了,她自然要給他裝個乖順懂事出來。
更何況林白本以為古代的先生都是古闆老學究,沒想到這位既不迂腐,也不嚴苛,待她這個“朽木”,更沒有完全放棄教導,敷衍搪塞,反而耐心鼓勵。
最重要的,竟然還是個有眼光的,一眼瞧出她非凡的潛力。
林白滿意地想,不愧是王府私塾請的名師啊!
不錯。
日後上學的日子想來不會太難熬了。
……
林白捧着改完的作業退回來時,池初宴的眸光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見看她被學究誇贊後,面上的輕松和歡喜不似作假,沒有半點被剛才的譏笑影響到的樣子,沉吟半晌。
似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