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可能無緣無故說出這樣的提議。
池初宴心思一轉,聯系到她近日熱衷武學的做派,便也猜到個七七八八了。
不好違抗,卻也不想把任她話說得沒有回旋餘地,平白因為言語得罪了聶将軍,便委婉開口:“得有名師指點,在下自當願意。”
林白很欣賞他的配合,心情大好,笑眯眯:“那你覺得聶将軍如何?”
池初宴贊歎道:“聶将軍勇武不凡,乃難得将才,在下久仰大名。隻是将軍身有軍務,隻怕抽不出空閑來。”
林白眉梢不樂意地一挑。
咋?
給你倆氣運之子,正道之光正大光明勾搭的機會,你還不要?
池初宴卻是徑直轉頭望向了聶景明。
聶景明這會兒有點從震驚中回過味來了。
因着池太傅的半師之恩,他也留意過池初宴的近日的動向,憐他清流門第出身,卻被郡主影響了名聲,落得個不擇手段,攀附權貴的罵名。
聶景明本想池初宴是抵不過郡主勢大,這才屈從之。
今天來看,郡主待他委實看重,且池初宴竟也隐隐有站在郡主一派的陣仗。
一邊順從,一邊還想替她遮攔維護着,主動出來替她打圓場。
聶景明心中不解,按捺不住地又看了他兩眼,便見池初宴對他淡然一笑,眸光清澈,混無半點勉強。
聶景明:“……”
他垂下眸,拱手回話:“談不上指點,臣亦早聞池公子師出高門,文武雙全,唯願見面了能交流溝通一二,方能互有補益。隻不過臣五日方休沐一次,不能經常拜訪池府……”
“他如今就住在南椋王府的竹山院中,你要找他用不着去池府,直接來我府上就行。”
林白高興地擺擺手,見人肯答應,态度便軟和多了,“咱也不好耽誤将軍太多時間,隻要半月能來一次就行,不知将軍可願意?”
她這身子可有得練,急也急不來。
聶景明思來想去,此不算大事,他亦有心結交池初宴。
緩緩點了點頭:“願意。”
林白滿意了,擡着下巴握緊缰繩:“那便靜候将軍駕臨了。”
池初宴眸光偷偷在她眼底眉梢輕輕一瞥,觸及那真心實意的歡喜,和計謀達成後的得意洋洋。
唇角稍彎。
……
郡主被“逮”回了文泉居。
金蘭柔聲細語說得唾沫橫飛,愣撼動不了郡主一點,人就是死活不肯回府,問理由也不說,急得她嘴上都撩起一個泡來。
萬不得已了,決意派池初宴上前說項,結果郡主轉頭就進屋鑽進了溫泉池子裡,施施然端着果酒。
有本事就讓他來。
這下誰也沒轍了。
一行人隻得在行宮暫住一晚,明日再回王府。
折騰一整天,好不容易将要上床歇息了,郡主又突然說肚子餓,點名要吃梅花糕。
行宮内的廚娘早就歇下了,也不會做那梅花糕。金蘭便點了兩個從王府跟來伺候的女使一起下廚房,親自給郡主做糕點。
兢兢業業地和着面:“郡主這此足足堅持了一個月才鬧一回,已經很好了。咱們回去了,得學着池公子的法子,時常多多誇一誇郡主,才能讨得主子喜歡,知道嗎?”
小女使們挂着黑眼圈,紛紛打着呵欠應是。
半個時辰之後,金蘭端着剛蒸好,熱騰騰的糕點去尋郡主。
往屋内喚了三聲沒聽到回應,不知怎的,後背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快走幾步上前,掀開床帳。
鋪上空空如也,哪裡還有郡主的影子。
金蘭眼前一黑,捂住險些溢出嘴的驚叫,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
月黑風高,林白在爬牆。
來都來了,那白華真人,她不見上一面就走,真心覺得可惜。
人家可是正經玄學體系下修仙的,星際少女哪見過這。
就是算姻緣算得不太準。
又或者是私心作祟,最後給她安排了個不争氣的堂親入贅南椋王府,像是想蹭一蹭王府的财富。
可見仙人也不能免俗啊。
不過這倒是正和林白的意,他要是真無欲無求,看破紅塵了,林白不就拿他沒轍了麼。
她白日裡試探着找小女使問了一句真人的下塌處,反映在管事的莊嬷嬷的耳朵裡,便是她這個禍害要起妖,自然要嚴防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