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ma會與投資方洽談商務,賓客中也有不少潛藏的大客戶,他們會在晚宴上與Comma談論合作或購買事項。
當然,充滿着商業的晚宴過于單調,所以秀場的舉辦方一般都會把模特們帶去暖暖場。
來者都是各行各業中有着話語權的大佬,模特們并不排斥與這些人多一些接觸,如果能拿到代言合作,就再好不過了。
這不過是你情我願的交易罷了。
光熙對那些深層次的合作沒興趣。
她對晚宴有興趣。
雖然不餓——估計是古井留下的後遺症,但光熙是知道「不吃食物會餓死」這個規律的成年人。
光熙把兩部手機都查看了一遍。
“……”
朗姆沒發錢。
秀場也沒發錢。
那一位發了個新任務。
任務目标還正好是她認識的人。
不過這次,光熙總算在那一位的短信自動删除前記住了他的号碼。
她毫無顧慮的給那一位發了催債短信。
放下手機,光熙無聲的歎了口氣。
看來隻能去蹭飯了。
脫下秀服的光熙披上了沖鋒衣,套上了今早被羅伯特嫌棄踢走的球鞋。
……但是,這副樣子,能進晚宴會場嗎?
“不好意思,小姐,參加這場宴會需要身着正式禮服。”
光熙:“……”
衣兜裡的水煮蛋忽然變得沉重了起來,存在感滿滿。
恰巧露過的勞倫拖着快要及地的長禮裙,戴上白手套的手遮住嘴部,笑道:“這麼寒酸,你的老樹幹daddy呢?”
和勞倫走在一起的小模特們也發出了陣陣笑聲。
就算空降大開又怎麼樣,被羅伯特藝術總監厭棄,光熙不會再有機會踏上Comma的秀場了。
Comma包下了巴可拉酒店的宴會廳,而在宴會廳的隔壁,是一家自助餐廳。
宴會廳接待高貴的賓客,有服裝要求;自助餐廳接待普通客人,沒有服裝要求。
兩者的入口相隔不遠,隻有三四米。
自助餐廳的門前,一位日本少女拉了拉同行少年的袖子:“新一,她……”
“别多想,我們先進去吧。”工藤新一打了個哈欠。
今天是他們來美國的第二天。
小蘭來美國的第一天晚上就發燒了,還遇到了公路殺人魔……雖然幼馴染很快恢複了元氣,但不放心的工藤新一可是整晚沒睡好。
今天也跑了很多景點,工藤新一的精力難得的見底了。
吃完晚飯後早點回去睡覺吧。
左邊,勞拉踩着錐子般尖細的高跟鞋和好友進了宴會廳;右邊,海外的少年少女也并排走進了自助餐廳。
“等等新一,有希子女士不是讓我們等她嗎?”
“她從洗手間回來看到我們不在自然會進來找我們的啦。”
入口處霎時空蕩蕩的,隻留下了光熙和侍者。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開口。
最後還是侍者挑起了話題,他尴尬的笑笑:“……小姐,您看…”
從剛才那位長禮裙小姐的話來看,他面前的漂亮小姐明顯是宴會的一份子,隻是沒有合适的衣裝,被拒之門外……
侍者今日見了許多形形色色的美人,可沒有哪位美人像眼前的小姐這樣素面朝天,一點妝容都沒有。
真是漂亮的人啊。
想到把漂亮小姐拒之門外的正是自己,侍者更不自在了。
他旁敲側擊:“您要不換一身晚禮服?我可以帶您去洗手間或者員工休息室……”
光熙:“……”
她像有晚禮服的樣子嗎?
“你可不适合當衣服的架子。”一道遒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光熙側頭,見到一位後面跟着兩個保镖的老者。兩個保镖皆身形高大,一人的右邊眉毛隻有半截,一人的額頭有道線狀疤痕。
老者一身高定西裝,沒什麼多餘的飾品。他拄了根鑲嵌了寶石的紅木手杖。目光落到老者的正臉,隻見他微微颔首,對光熙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是費爾南多,一位設計師。”
老者擡起下巴,向前示意了一下,身後的一位半眉毛男士見狀,立刻上前遞出了一張名片。
光熙接過,快速瞄了兩眼。
這張名片非常簡潔,隻有名字和一串數字。
具體的職位、所屬的公司,一概沒有說明。
“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合作。”
老者穩-健的行走着,沒有任何蒼老的儀态。
看來那根手杖确實是象征地位的裝飾杖,不是拐杖。
在老者路過光熙時,他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給她準備一套衣服。”
話音剛落下,老者身後的第二位額頭疤男士即刻離開。
“你在這裡等一會吧,古井小姐。”即将踏進宴會場時,老者囑咐道。
光熙點頭。
不過想想老者也看不到,光熙便把點到一半的腦袋歸為原位。
有了好心人的幫忙,光熙終于吃到了一頓正經晚餐。
“看你這餓死鬼投胎的樣子!喂,光熙,你不會真的是靠…進來的?”在門口一通嘲諷的勞倫又出現了,她看着在餐桌上拿小蛋糕的灰發模特,面上帶了點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僵硬。
平心而論,光熙的吃相并不難看,隻是在一衆攀談的人群中,就她在這裡大快朵頤,确實是有些顯眼。
光熙沒有反駁:“……”從字面意義來理解,費爾南多老先生确實是、
她既不否認也不肯定,夾了塊三明治繼續吃,把勞倫當作透明人。
也隻有素顔的光熙敢放肆的吃各種菜肴,萬一掉渣的食物站在了勞倫紫紅的唇釉上,可是會被人笑話的。
而且這裡的三明治一看就不好吃,隻是做的漂亮而已。
“等等,你這身衣服是?!”
勞倫認出了光熙身上的高定,聲音驟然拔高了一截:“不可能,你的衣服哪來的?假的吧!”
好在餐桌離人群聚集點較遠,加上還有古典樂回蕩在大廳裡,大家似乎都沒聽到勞倫的質問。
光熙玩着食品錫紙,眼睛還在看食物,淺淺提醒了一句:“别讓heroin堵住了你的思考。”
轟隆——
宛若一道驚雷打在身上,勞倫的四肢凝滞了!
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她怎麼知道的!?!
“羅伯特應該也看出來了,好自為之吧。”
勞倫離開後,光熙還盯着三明治。待燈光一暗,光熙眼疾手快的夾起幾塊三明治,溜出了宴會廳。
在洗手間與電梯廳的拐角處,光熙待了兩分鐘,随後她目不斜視的進了電梯,按下13層。
宴會廳在酒店的三樓。
剛才額頭疤的保镖給了她一套衣服的同時,還給了張房卡。
費爾南多老先生十分大方,開了一間房供她換衣服。
換衣服時,光熙打電話問了前台,前台說這間房開了三天。
貝爾摩德的房隻開到今早,光熙本來還苦惱着今晚住哪裡呢。
回到酒店房間,光熙把藏在裙擺裡、用餐巾紙包好的三明治取出。接着,光熙又重新返回宴會場,試着把明天的午飯也偷-渡出來。
正當光熙開啟一回生二回熟的模式,選着菜式的時候,宴會廳的大門忽然關上了。
重重的“咚!”一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士的注意力。
一位日本少年用夾着外國腔調的英文道:“剛才,一位宴會人士受到了襲擊,已送往醫院。現在我們要查清是誰襲擊了他,請問,有誰是在9:31到9:35之間回到宴會廳的嗎?”
宴會廳的大門口裝有監控,就算不承認,等警方來了後,照樣會被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