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過後是忙碌的工作時間。
似乎什麼工作都有做不完的活,就算很快做好了,老闆也會以各種理由打回重做。
溫應忙完已經是接近下班的時間,她伸了個懶腰,難得準時下班的日子讓溫應很是感動。孟河與陳柯先走出了辦公室,溫應連忙收拾自己的東西,提着包走出工位時,辦公室裡頭的門被推開,談楊打着電話看了她一眼。
“晚上有時間嗎?”
是在和大小姐打電話。聽到談楊電話内容時,溫應立馬就意識到了和他電話的那個人是誰。
她離開的腳步慢了一點。
耳邊是被利落挂斷了的電話忙音,談楊并沒有第一時間就放下手機,他打量的目光落在了前頭的溫應身上,談楊借着黑屏了的手機繼續說着:“那好,待會見。”
他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和一個小女孩争風吃醋,這放到過去,或者說在遇見溫應之前,談楊都沒法想象會有這種事情。
但現實就是,它上映了。
假裝挂斷電話前,談楊擔心前面的溫應沒聽到,刻意加了一句大小姐的名字。
“晚點見,戚夏。”
聽到這話溫應沒再猶豫,快步跟上前頭兩人的腳步,跟着一塊下了樓,出了公司。
溫應住的遠,通勤的時間長,她有考慮過搬家,但是公司附近的房子貴,一個月大半的工資拿去交房租她根本就養不活自己。
人這輩子活的太艱難了,為外物所累,為金錢奔波,縱使人死後一無所有,活着的時候也要為了這些帶不走的東西勞累。
公交車并不會準時來到,溫應在車站等了一會兒後才意識到上一班車已經開走了,她要等下一班車的話還要等半個小時。
是留在原地喂蚊子,還是去逛逛度過這半個小時?溫應在兩者間猶豫了一下,選擇了後者。
公司處于市中心,一個繁華的商段,再過去是這邊最大的一個商業廣場。
工作以後溫應就再也沒有這麼悠閑逛過街,這裡離她住的地方遠,平時下班也差不多晚上九點多了,她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哪來的閑心逛街。
難得早下班,難得沒事幹。
溫應幹脆給自己買了兩張電影票。
一部影院熱映的新電影《我和她》,不知道是什麼題材,看上去像是一部戀愛輕喜劇。
又或者是狗血的三角戀。
溫應買了空心薯和可樂,進了場。
影廳裡沒有人,溫應看了一場包場電影,電影播放前,溫應還心情挺好地拍了兩張電影票的照片,把它發到了自己的朋友圈,并配上文字,和男朋友一起看電影,末尾不忘帶上了個波浪号。
溫應看到一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進來了,溫應捂着小腦袋掙紮地坐直了身體,下意識又從手裡抱着的爆米花桶裡抓了根薯條往嘴裡塞去。
她沒看電影,純粹是進來打發時間的,花上幾十塊在電影院裡睡一個不太舒服的覺确實是有點太過奢侈了。
溫應擡手揉了下眼睛,重新調整了下自己的位置,伸手抓起一把空心薯往嘴巴裡塞去,接下來的後半場溫應沒有再睡着。
溫應很少看電影,記憶中踏足電影院都是為了攻略,在這個世界裡的記憶,上一次看電影還是學生時代。
那會兒她磨着大小姐進了電影院,為了增進感情選的當然是一部恐怖片,國産恐怖片,過程中她看都沒看熒幕,聽着女主角在那裡不斷尖叫,心裡後悔選了這麼一部片子時,大小姐忽然牽住了她的手。
沒有給過溫應一個笑臉的大小姐對她說:都是假的。
溫應當時以為她以為自己在害怕。
可當電影結束,女主角發現所有的恐怖都是人為的時候,大小姐松了口氣。
是大小姐在害怕。
那時溫應才想起來,大小姐的人物資料裡有過一個記載,嫉妒梁小曉的大小姐把梁小曉騙進了鬼屋裡,自己也被坑進去了,害怕的梁小曉被趕來的王子救下,而罪魁禍首被困在鬼屋裡——
溫應看着隻覺得可笑又可憐。
大小姐的過去就像是冰冷的文字所描寫的那些千篇一律的惡毒女配一樣,長得好,校園女神,但隻要蓋上惡毒女配四個字就淨會幹些把自己都賠進去的蠢事。
電影着實很無聊,看的溫應哈欠連連,很想下一秒就起身離開,但她還是坐到了電影散場。片尾曲響起時,影廳内的燈光被打開,溫應起身離開,轉頭的那一瞬間忽的瞥見了坐在後排的人。
她愣了下,目光卻不敢再亂瞥。
即使是過去了這麼多年,大小姐依舊是又嬌又傲,前幾天因為工作上的問題溫應翻了一下好友列表,大小姐依舊在她的列表裡,溫應不太确定是不是單向好友,于是今天發了個朋友圈。
同事大多隻會評論她,或是滑過不理會,隻有在意的人才會跑過來蹲守她和那個無名的男朋友。
這麼多年過去,大小姐沒有将溫應的好友給删了。
溫應想問為什麼,但又不想問,那個答案太過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