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談楊很安靜,一點和溫應交談的欲-望都沒有,溫應也沒多問,外頭的雨一直在下,天空陰沉的厲害,司機打開了車載電台,電台正在播報今天的路況。
飛機電車晚點,有路段被水淹沒了讓車輛避開那段路行駛……
車子到目的地時談楊已經收拾好了自己,溫應先下了車,打着雨傘開了談楊的車門替他遮去頭頂的雨。
今天要見面的依舊是前幾天約見的人,談楊昨天的KTV之旅似乎收獲很大,今天上桌的酒不多,就三瓶,合同也在他們落座時就先簽了。
溫應收好了合同,談楊就已經和對方喝上了。
一頓飯吃下來已經是三個小時後了,看着這場飯快要吃完,溫應去買了單,又叫了代駕。
回包廂時飯局徹底結束,對方醉意惺忪之際沖着溫應招了招手,說讓溫應送他回去,溫應低眉順眼說給他叫了代駕,對方瞬間轉過了臉,低聲罵了句不識趣。
因為下雨,代駕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五分鐘。
溫應送着他們出了酒樓,看着代駕将挺着個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搬上車,告知了代駕具體位置後,溫應才回的包廂。
談楊又喝醉了,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樣子。溫應試着喊了他兩聲,談楊沒醒,确認過他不是酒精中毒後,溫應幹脆續了包間時間,處理後續工作。
三個小時後談楊慢悠悠轉醒。
溫應結束了工作,詢問他是否回去,談楊擺了擺手,“去附近的商場吧,給戚夏帶點伴手禮。”
他大概是沒意識到現在幾點了,溫應提醒了一句,談楊這才看了眼時間取消了接下來的行程。
回酒店的路上他不免又說了句,“明天去買,戚夏喜歡那些小玩意。”
溫應聽着他的話沒吭聲。
他們回到酒店時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溫應一進酒店前台就叫住了她,溫應看看談楊,談楊沒講話,自己走向了電梯,溫應則是往前台那裡走去,前台說有人在等她,溫應下意識就看向了大堂的沙發,那裡什麼人都沒有。
前台又繼續說是個漂亮的女性,挺早來的,剛開始還在大堂那裡坐着等,後來……
“她開了您對面的房間,您認識她嗎?如果有需要的話……”前台很關心地詢問着。
溫應想了想,解釋着:“是我認識的人,謝謝,不是什麼可疑人物。”
“好的。”
談楊沒上電梯,他站在電梯口前,電梯上上下下好幾次,溫應走過去的時候,電梯門正好開了,兩人一起進了電梯,溫應分别按下兩人的樓層數。
電梯緩慢上升了兩層樓,溫應才聽見談楊随口的一句:“出了什麼事?”
他聽似無意的一句話,溫應不免仰頭看他,瞧着談楊那略顯在意又不好意思追根究底的模樣,溫應想了想,認真解釋着:“我丢了重要的東西,前台幫我找到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被打開了。
溫應跟談楊道了一聲晚安就走出了電梯。
電梯門一合上,溫應就快步地走過拐道,她剛從走轉成跑,沒幾步又放慢了腳步。
她看到了一個人。
蹲在自己房門旁邊的人。
穿着黑色的外套,柔順的長發貼着肩垂了下來。
溫應走了過去,一步、兩步……走到了對方的面前。幾乎是剛一停下,蹲在地上雙手抱着膝蓋的人就擡起了頭。
溫應原本要跟她打招呼的話全都梗在了喉間,說不出來。
大小姐的雙眼泛着血絲,眼睑下是異常明顯的黛色,雖然穿了一件外套,但内襯還是外出的衣服,她開了房間卻沒有在房間裡睡覺,也沒有更換衣服。
頭發淩亂地披在肩上,臉上壓出了兩道紅痕。溫應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沒有形象的模樣。
莫名的,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怎麼不回房間?”溫應問着,擡頭看着她的大小姐并沒有說什麼為了等她,怕錯過她這種顯而易見又容易刷好感的話,大小姐隻是看着她,然後皺着眉頭說了一句:“溫應,我腿麻了。”
她應該在這裡等很久了。
溫應有時候覺得大小姐做出來的事情與外表的印象完全不同,明明是這種隻有偶像劇裡的傻白甜才會幹出的事情,安在大小姐身上十分違和又有着一絲的悄然心動。
溫應朝着她伸出了手,大小姐看着她的手,慢慢将手擡起,然後放到了溫應的手中,僅一秒,她被動的動作轉成了主動,她抓住了溫應的手。
哪怕是握住了溫應的手,起身時大小姐還是沒能站穩,拉着溫應踉跄了幾步差點一起摔了下去。
溫應扶着她站好,抽空取了房卡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