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清晨的陽光順着薄薄的窗簾灑進房間,柔軟地灑在臉上。
阮思宜是被鬧鐘震醒的。
她緩緩睜開眼,昨晚的餘溫還在,可她的懷裡早已空無一人。
傅如安已經走了嗎?
她揉了有些發疼的太陽穴,一陣輕微的失落悄然而至,她的心髒就像是被輕輕壓了一下,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微悶痛感。
她望着空蕩蕩的床鋪,沉默片刻,才翻身下床,打算随便沖一杯美式應付掉今天的早餐。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當她踏出卧室門的那一刻,一股溫暖的香氣突然傳入她的鼻子。
是食物的香氣。
那混着煎蛋的焦香和米香的溫潤氣息,不知怎的,讓她的心頭湧來一種熟悉的感覺,勾起了她幾分困意未消的味覺記憶。
阮思宜的腳步一頓。
她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那股香味愈發濃郁,伴随着輕微的鍋鏟碰撞聲,她的心跳漸漸加快,心底浮現出一個幾乎不可能的猜想來。
廚房的門是透明的,裡面的熱氣氤氲了玻璃材質的門,讓裡面美人的身影都變得朦胧,仿佛罩上了一層紗。
傅如安穿着一身簡潔的家居服,圍裙把她的腰掐的很細,背對着阮思宜站在竈台前,正煮着一鍋白粥。
鍋蓋微掀,粥的香味伴随着淡淡的米香,彌漫在整個廚房裡。案闆上整齊地擺着幾疊小菜——
醬黃瓜、拌腐竹,還有一盤已經煎好的金黃誘人的煎蛋。
她一頭微卷的長發被随意地紮起,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脖頸。
陽光順着窗檐灑在她的側顔上,襯得她整個人都像是被籠罩在一層柔和的光暈中。
傅如安似乎很是投入,擡起素白的手腕輕輕攪動着鍋裡的粥,時不時低下頭聞一聞熱氣。
她的臉上帶着專注的神色,眉眼舒展,完全沒了平時在鏡頭前的那份舒離冷豔。
阮思宜有一瞬間的晃神。
那幅場景太過于溫馨而不真實,仿佛是她夢裡見過的某個片段,從未敢想象過的現實。
傅如安對身後的動靜有所察覺,轉過頭來,正巧與阮思宜的視線正對上。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放下手裡的東西,走了過來。
隔着霧氣的玻璃,她對着門哈了一口氣,又慢慢擡手,用袖子擦去了那一點朦胧。
一小片的清晰,足以讓阮思宜看清她的面龐,即使是素顔也極為動人。
傅如安的鼻尖抵着玻璃門,聲音也因為這一點阻擋變得有些遙遠。
“醒了?”
是溫柔中又帶着一點兒調皮的音調。
“還不快去洗漱,早飯馬上就好了。”
她的手隔着門,指了指阮思宜的嘴角。
那裡有一小塊因為睡覺時不注意而沾上的口水漬。
阮思宜随手揩了揩,臉頰泛起淡淡的胭脂色。
她微微點頭,狼狽地跑去了衛生間,猛地用冷水潑了自己一臉。
冰涼的水順着眉眼彎彎曲曲地下滑,沾的她的睫毛也有了水光的色澤。
她扶着洗手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那是一張和她現實世界裡一摸一樣的臉。
蜜糖棕色的瞳仁盈着秋水,如同在河邊彎腰飲水的小鹿的眼睛。
而現在,那雙眼睛裡的羞澀欣喜之意怎麼也藏不住。
阮思宜對着鏡子,認認真真地給自己洗了三遍臉,确保臉上幹幹淨淨沒有髒東西,又抹了一層面霜才算是結束。
她深吸了一口氣,拉開門走了出去。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一部分早餐。
一盤金黃煎蛋、幾碟清爽的小菜,還有一杯冒着熱氣的豆漿。
阮思宜不禁擡眼,又望向傅如安。
傅如安半倚在廚房邊,圍着一條淺色的圍裙,圍裙的系帶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
她的腰很細,是一個輕輕一握便能掌控的弧度。
圍裙的布料随着她的動作微微擺動,連着阮思宜也心神蕩漾了起來。
傅如安低頭端起一碗白粥,回過身來,正對上阮思宜的目光,笑容淡淡,但溫柔綿長。
“看什麼呢?”她對着阮思宜轉了個圈,“是圍裙好看,還是我好看?”
阮思宜被她的提問弄的大腦一瞬間死機,連忙低下頭掩飾住臉上的紅暈,匆匆應聲:“都好看。”
傅如安微微挑眉,眼角流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她走過來,把白粥放在阮思宜面前,随後繞到她身後,微微彎腰,靠近她的耳邊輕聲道:
“這可是我親手做的早飯,好好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去做今天的工作,然後努力掙錢養我。”
她的氣息帶着剛煮好的米粥的溫熱,耳邊傳來的溫柔低語讓阮思宜的心跳突然加快,耳根子不自覺地染上了一層紅。
阮思宜有些不自在地抿了一口剛端上來的白粥。
軟糯的米香在嘴裡散開,入口滑嫩的粥質讓她一下子想起了小時候媽媽煮給她吃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