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韓娥坐在位子上,看着底下衆人,淡淡地笑着。她對衆人說道:“多謝諸位,肯來到稷下學宮,學習禮樂。”
“作為稷下學宮内的教導者,吾祝願各位今後能學有所成。回國之後,能弘揚禮樂精神,盡自己全力延緩‘禮崩樂壞’的趨勢。”韓娥說完,衆人皆緻以掌聲,于是稷下學宮的學藝之旅,就在這樣的氛圍中開始了。而子連自從發現葛常也來到了稷下學宮,便開始躲藏了起來,因為他擔心葛常會識破自己的身份,從而使得子連自己身份敗露。若子連身份不小心敗落,那麼他的母國的形象就會大打折扣,影響國與國之間的正常國事交流。
另外一方面,吳國公子葛常自那日選拔之後,便認出了芊菀就是那日在吳國梅裡所抓住的女人。
之所以他會那麼輕易認出芊菀,是因為芊菀身上的體香。這種香味,隻有在靠近芊菀之後,才能聞得到。而一般的人,聞到這樣的香味,通常不會記住。這葛常,别的技能倒不是很會,聞香識人倒很是擅長。那日芊菀跳舞之後,下場之時,無意當中靠近了葛常,葛常便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在那之後,葛常便幾次三番想要霸占芊菀,以圖實現自己未完成的“夢”。芊菀本想在葛常口中套問出師兄林冀的下落,但稷下學宮到底還是人多口雜。未免引人注目,芊菀隻能隐藏自己,盡量避開與葛常接觸。可是葛常他所做之事,愈發過分。從練功房,到花園,他總是想方設法接近芊菀。
一次他甚至假裝成打掃房間的小厮潛入了芊菀的房中。他在來之前,特地潛人到稷下學宮宮外的藥房内買來了蒙汗藥,預備着在晚上,與芊菀生米煮成熟飯。在他淺薄的想法中,總把女人看作是一件可以穿起來,也可以脫下來,總而言之就是一件随他玩弄的物品。他如此輕視女人的行為就注定了他日後不會有大的成就,注定隻會是一個靠自己父王的窩囊之輩。
曾經有無數的人勸谏過葛常,可是葛常并不把别人的話放在眼裡,反而更加變本加厲。正常的人,若做錯事之後有心悔改,不應該想方設法欺辱清白女子,反倒應該想清楚如何補償芊菀。畢竟是由于葛常的緣故,才害的林冀與芊菀從此分隔了。
那一日,芊菀在陰差陽錯之下被季安所救。葛常随後查出是背後主使是誰,本想收拾季安。可吳國的勢力同當時如日中天的齊國比起來,根本就是不值一提,是以葛常隻能把這樣憤怒的心情發洩在無辜的林冀身上。
當時林冀全身被下了散失功力的藥,對于葛常的鞭打,毫無還手之力。
葛常抓住林冀的頭發,對他說道:“都怪你,才害得那個美女就這麼被人救走了。你真是一個讓人看着極其讨厭的人。真想把你打殘了。”說着,葛常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此時的他就像一個被搶奪玩偶的孩子一般,把自己所有的憤怒,化作了鞭打林冀的力氣,打的林冀昏迷了過去。
哪怕林冀昏了過去,葛常的眉頭仍舊沒有皺過一下,仿若絲毫沒有擔心過自己的鞭子會把林冀打昏過去。葛常身邊的小厮實在看不下去了,有一次就站了出來,制止了葛常的鞭子,對葛常說道:“公子,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這個人恐怕命都要沒了。若是出現這樣的結果,您該如何向大王交代呢?”
“這又有何妨,不過是一個卑如塵埃的無名之輩,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憐惜,倒不如當我的靶子,讓我來練習鞭子的技術。你給我讓開,否則我連你也一塊打。”說完,葛常繼續鞭打着林冀。那小厮見情況不對,隻好冒着生命的危險,入宮請來了吳王。
他跪在吳王的面前說道:“啟禀吳王,葛常公子在外劫持了一對男女。現在那女子被人所救,那男子被葛常公子日夜鞭打着,我看再不派人前去救援的話,那男子恐怕性命堪憂。還望大王您盡快派人前去。”
“在何地?”
“梅裡城内雲風客棧。”
“好,此番你有功,我會施以重賞,保你性命無憂,富貴到老。”作為葛常的父王,吳王深谙葛常的脾性,覺得葛常會除掉這小厮,于是當場對着這小厮做下了承諾。堂堂吳王能有如此境界,真真是讓人佩服他的治國之道了。所謂“治國之道”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安定人心。
之後吳王趕到之後,命人迅速救下了早已昏迷不醒的林冀。葛常憤怒難當,無法接受自己的父王又一次出來攪亂了自己的局:“父王,你!”
“混賬,誰讓你這麼跟父王說話的。仗着父王平日裡待你不薄,竟然淩駕于父王之上了,做出此等事情居然還不知悔改。還不快給我跪下!”
恨鐵不成鋼的吳王,面對自己有這樣的兒子,除了生氣,更多的是無奈。這麼多年,他害怕自己的兒子會想自己的二哥一樣走上不歸之路,從而自刎而死,是以吳王對葛常這個兒子寵愛有佳,凡事都以葛常為先。他本以為兒子長大一些之後,定能改變,哪能想到卻越發嚣張,此番更是将人命視作草芥。
從未見過吳王生氣的葛常,乖乖地跪了下來,他對吳王說道:“父王,是常兒不對。您若生氣的話,我即刻找人給此人醫治。”
“不必了,你哪次不是說這樣的話,你不累,我聽着都倦了。好了,此番我也不追究你的過失了,這個人我帶回宮中醫治了,你一個人好好想想自己到底錯在哪裡。不要讓我再一次聽到你出這樣的事情。”言罷,吳王把林冀帶出了雲風客棧,身後跟着一幫人浩浩蕩蕩回到了王宮。
原本吳王認為葛常來到稷下學宮會變好,可是葛常仍舊是做着這樣的龌龊之事。俗話說“死性難改”,說的就是如此。有一些人就算曆經千帆,性格還是同從前一樣,不曾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