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上微笑,開啟被動社交技能:“陳導好。”
……
一輪你來我往之後,陳導:“舟車疲憊,遲老師您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其他嘉賓有的還沒到,晚上我安排了個聚餐,大家到時候認識認識。”
節目組沒透露嘉賓陣容,所以我現在都不知道其他五位都是誰。
正好陳導提起這個,我便開口問了:“除了我之外,其他幾位嘉賓都是?”
“這…”陳導含糊地說:“晚上您就知道了。”
——
陳導的态度讓我感到奇怪。
普通的嘉賓名單有什麼好瞞着的?能讓陳導支支吾吾的隻有一種可能:嘉賓裡有我不想見的人。
正想着,我忽然聽到敲門聲。
打開門,一個大波浪紅唇的女alpha朝我打招呼,笑容潇灑明媚:“嗨,小祺。”
“荔姐,你也在!”我驚訝。
這是個熟人,影後豐荔。
豐荔今年三十七歲,從七歲便開始演戲,是業内有名的實力派女演員。我和她之前有過合作,交情還不錯。
她最近被爆出了離婚的消息,前夫似乎不是圈内人。
“是啊,”她笑着回答,“我也是來錄《七天七夜》的。剛聽工作人員你也是嘉賓之一,就來跟你打個招呼。”
“啊,我都不知道姐也在,”我先說明我不主動打招呼的原因,再順便問問荔姐知道多少關于嘉賓的信息:“陳導沒給我透露嘉賓都有誰。”
“陳導也藏着掖着沒跟我講。”荔姐很直爽,“不過我偷偷找酒店工作人員打聽出了兩個——崔野、貝裕笙。”
——
崔野,流量小生、新生代演員,主演現偶和古偶。
貝裕笙,牛逼閃閃的國内外鬼才服裝設計師,設計風格頹喪華麗、融入多元文化,具有很強的辨識性。
晚上,我在聚餐的包廂裡見到了兩人。
貝裕笙是個皮膚很白的omega,發色、瞳色都很淺,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坐在那裡不怎麼說話。
與他相反,崔野是個特别活潑的alpha,吵鬧程度不亞于哈士奇。他酷愛講冷笑話,說的笑話隻能把自己逗得哈哈大笑。
導演和另兩位還沒來,我們先到的四人随意聊了幾句,當然,主要是豐荔和崔野兩個外向的alpha在聊。
這世界上本沒有人相熟,聊着聊着也就熟起來了。
接着,臨近約定的時間,陳導也來了。
他先是朝我遞來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後對外面的人:“紀少爺,這裡。”
外面的人邁着長腿進來,張揚的紅毛、大墨鏡、露出鎖骨的V領襯衫、騷包又嚣張的氣質,不是紀言禮還能是誰。
我大概也許明白陳導為什麼不把嘉賓名單告訴我了:他或許以為我這個陸庭的“情人”和陸庭的侄子有仇。
隻是另一個疑問随之浮現。早上我和陸庭見面,他并沒有告訴我紀言禮也要上《七天七夜》。
難道紀言禮是偷偷背着陸庭上的綜藝嗎?
紀言禮環視一圈,最後将目光停在了我身上。
我露出一個标準的社交性笑容,他卻又輕哼了一聲,把頭扭過去不看我了。
哇,少爺你好痞。
簡直跟小學雞一樣。
大晚上又是在室内帶什麼墨鏡啊,為了顯臉小嗎。
我不覺得生氣,甚至有點想笑。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紀言禮之後,《七天七夜》最後一位嘉賓也到了。
貴公子般的年輕omega被導演迎進包廂。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尖叫聲、杯盞碎裂聲、銳器劃開□□聲、哭泣聲一齊在我腦内炸響,宛如潮水驟然湧入,沒給我留下一點反應的時間。
在這華光溢彩的室内,我竟有種眩暈的感覺。
他有一張漂亮的面孔,那張熟悉的臉與我的數個噩夢相伴而生。夢中,那是張露出青澀、哭泣、讨好表情的臉,然而它的内裡,是一把直插入心髒的利刃。
我坐在原地,沒法露出任何表情。
齊斯沅朝我的方向輕輕點了點頭,笑容像淬了毒的紅蘋果一樣甜美。
“遲哥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