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順手從那布袋裡掏了一個,剝開塞嘴裡。
程崧嶽眼帶笑意看她,“自家的喜糖好吃嗎?甜不?”
紅臉的次數太多,梁芷也學着程崧嶽大方點頭,“甜!”
……
“同志,剛才來結婚登記的,有沒有一個姓梁的女同志?”
程穆一路小跑過來,額頭上的汗“噗呲”“噗呲”往外冒。
姓梁的女同志,今天統共就一個,審核員哪兒能忘記,何況剛才吃過人家的喜糖。
“有呢,是不是叫梁芷?人長得好看,丈夫也特别英俊那個?”
程穆失魂落魄:“他們登記好了?她、她丈夫長得特别英俊?”
這人誰啊,語氣怎麼怪怪的。
審核員立馬警覺,“你和梁芷同志什麼關系?”
程穆:“我、我是她哥……”
“你是她哥,你不知道她今天結婚?”
“我、我從外地來的,剛聽說。那什麼……謝謝啊同志,我先走了。”
程穆從登記處出來,外面下起了小雨。
那男人之前說,除了登記,還要和梁芷幹什麼去?
哦,對了,買手表!
結婚這種大喜事,買手表必定去百貨公司,程穆一頭紮進雨裡,往百貨公司的地方去。
他心思很複雜,不知道是惋惜還是遺憾,反正沒有祝賀。
程穆弄不懂,明明前兩天梁芷還傻乎乎等他回去結婚,怎麼又轉頭和别人結婚了?
她心裡就一點都沒有他?他們一起關系那麼好,甚至在很多人眼裡,他們都睡過了……
雨水打在他身上,把程穆頭發、衣服都打濕了。
他像個落湯雞,但隻要一想到梁芷那張臉,不甘像一草一樣滋長,讓他暫時沒辦法思考。
……
“兩位靠近一點,女同志頭可以往男同志的方向歪一歪,對對對,這樣就很好!”
攝像師看着鏡頭,很是利落的摁下快門,将此刻的梁芷和程崧嶽框進鏡頭裡。
這個姿勢,梁芷其實有點不舒服。
她靠程崧嶽太近了,近的好像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咚咚咚”的,吵到她了。
還有,以前就覺得他氣息燙人,這會兒挨着,更是幾乎要把她灼傷。
就在梁芷快堅持不住的時候,攝像師終于說好了,她飛快起身,往邊上挪了兩下。
程崧嶽眼睛微眯,不動聲色,“小芷,你看這邊這幾張照片,要不我們也拍兩張這樣的。”
他們拍的照片姿勢很常見,就是兩個人齊齊坐在椅子上,稍微挨得近一些看着鏡頭。
這裡還有兩人一站一坐,女同志的手搭在男同志肩膀上的。
還有,女同志挽着男同志的胳膊,頭靠在男同志身上的。
不過,這些照片放的位置有些隐蔽,不細看根本找不着。
攝影師立刻來了興趣,“是可以試試,不過這些照片拍了要藏好,不能随便給人瞧……”
以前這些都不是事兒,又不是什麼違禁的東西。
隻是現在風聲緊,不得不小心。
梁芷一看就縮回目光,“不要了,崧嶽哥,咱們趕緊去百貨公司,回頭雨該下大了。”
雖說有傘,但兩人一面騎着自行車,一面打傘,也還是容易濕。
梁芷可不想,擺酒之前感冒一回。
程崧嶽笑笑說好,把照片錢付了,自行車就所在照相館這邊,打着傘和梁芷邁進了雨裡。
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
在地上積攢了一個又一個小水窪,行人跑過去,泥水濺起,褲腿很快濕透。
程穆不止褲腿濕了,渾身都濕了。
站在百貨公司門口的廊下,好像一隻落湯雞。
他倒是想進去,可惜售貨員不讓,不許他濕了百貨公司的地。
“阿嚏”“阿嚏”
冷風吹過,程穆連着打了兩個噴嚏。
他堅信梁芷就在裡面,哪兒不去了,就在這裡死等,肯定能等到人。
“你說,我們結婚要不要請程穆喝喜酒,他……”
梁芷剛走到百貨公司樓下,想到程穆也問了一句。
程穆聽見自己的名字,眼神立馬亮起來,他想也不想走過去。
“梁芷!小芷,你原來在這裡,我——”
正要伸手去拉梁芷的手,停到半空中,被猛地打了一下手背。
程穆吃痛,手背很快腫起來。
差點忘了,梁芷的丈夫也在呢。
他諷刺一笑,忍不住想,等一下跟梁芷丈夫說,梁芷跟他睡過了,那人該是什麼樣的表情。
說不定,梁芷的婚事就黃了!
程穆陰陰笑着,擡起頭。
就見那人身姿筆挺地站在梁芷跟前,把人護得嚴嚴實實的。
硬朗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語氣冷的帶上了冰碴。
“程穆,對你嫂子放尊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