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春輝叫住了溫竹君,讓尋煙從他的私房裡拿出五兩銀錠。
“今天的東西你心力耗費不小,這銀子你拿着。”
溫竹君推辭不要,“大哥哥,一家人,怎麼能這麼見外?”
溫春輝卻很堅持,“拿着,将來再請你,我還能大大方方地張口。”
溫竹君有些無奈,“那妹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夫人教導子女很有一套,作為長子,對上孝順貼心,對下溫和有禮,為人正直,書也讀得好,溫春輝無疑是天下父母眼中最可心的孩子。
别說溫竹君服他,就連溫梅君這性子,也不敢在大哥哥面前造次。
回去後,溫竹君和玉桃一起盤點自己的小金庫,這些年花銷也大,七七八八的,隻攢下了六百兩銀子。
玉桃小心翼翼做賊似的鎖好小金庫,一臉苦惱,“姑娘,咱們花銷是不是有些大?該縮減一些的,不然以後可很難實現潇灑過活的目标呀。”
溫竹君點點她她額頭,“我已經夠節儉了,再節儉我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靠節約是不行的,還是得開源,不過她還沒資格擁有産業,隻能等成親嫁人再好好琢磨了。
玉桃将小金庫放好後,萬分糾結道:“姑娘,我覺得萬公子配不上你,萬一夫人為你尋的人更好呢?”
溫竹君躺在藤編軟椅上輕晃,“那就選夫人尋的呗,這隻是備選,以防萬一的,萬一将來夫人給我尋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讓我做填房怎麼辦?”
經過多次觀察,萬梓赟表現尚且得體,為人也挑不出大毛病,對她應該是歡喜的,不然那枚絡子,可不會這麼急急地挂在腰上。
玉桃聽得連連點頭,姑娘果然是最聰明機智的。
她又不自覺望着提回來的空食盒,裡頭之前放的是漂亮又香甜的琉璃盞蛋糕,哪怕是這會兒,裡頭還有些甜香的味道。
她眼巴巴地咽口水,“姑娘,這個蛋糕,真的那麼好吃嗎?”
能不好吃嘛,天然無科技,還加了那麼多好東西。
溫竹君看她聞空食盒,一臉陶醉,不禁有些好笑,“我那會兒看到你偷吃了好幾塊蛋糕胚,還裝呢?”
玉桃不好意思地撓頭,但口水還在不斷分泌。
溫竹君望着小姑娘哈巴狗的饞樣兒,摸摸她的頭,“你放心,等姑娘我成親,有了自己能說話的地兒,我還給你做蛋糕吃,好不好?”
玉桃眼睛都亮了,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溫竹君覺得嫁人将近,危機迫在眉睫,忍不住歎氣,“你說,我多選幾個人送絡子怎麼樣?釣魚就得廣撒網嘛。”
玉桃忍不住摸下巴,一開始覺得大逆不道,想想都覺得心虛,但放在姑娘身上,又覺得很合理。
“姑娘長得美又聰明,多釣幾條魚,我覺得問題也不大,萬一釣到大魚呢。”
溫竹君最後還是理智地收手,詩社裡那些她瞧得上眼的,非富即貴,嫁進去那是要當宗婦的,責任重大,輪不上她。
萬一真的擒獲人家的心,以後指不定鬧出什麼大事兒,得不償失。
哎,還是魚塘太小,魅力施展不開。
她翻了個身,發現字帖還在呢,随手就丢給玉桃。
“你趕緊拿去練,以後還得管理我的産業呢,字醜了可不行,會讓别的小丫頭嘲笑你的。”
玉桃心裡委屈,她不愛練字,但還是撅着嘴老老實實去習字了。
随着鳥雀回歸,春日漸漸喧鬧。
相看的事兒逐漸有了眉目,府裡氛圍還算平靜,雖未明言,但換親的事兒,估計是闆上釘釘了。
溫竹君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就溫梅君的性子,不成才奇怪,就是不知道二姐姐是何心情了。
可能,這會兒又在春绯院裡鬧脾氣呢。
還有那個霍家公子,估計心裡不會痛快。
畢竟是己方過錯,安平侯跟夫人也很為難,生怕兩家有了龃龉,幾次上門道歉想彌補,卻被霍家公子的姨母給不軟不硬地頂回來。
這些話,都是美貌娘親斷斷續續講的,來源自然是侯爺爹,想來事兒并不順利,所以才在女人面前抱怨幾句。
溫竹君聽着,很有些疑惑。
霍家确實不錯,但侯爺爹這也太上趕着了吧?
不過,一切都與她無關。
恰好,這時侯爺爹休沐,終于說話算話,要帶她去馬場玩兒了。
這把溫竹君給樂得,提前一天就收拾好了行李,這次不管耍什麼手段,她也要賴着父親在外頭住一夜,好好玩一頓。
周氏也很為女兒高興,爹跟女兒親近,這自然是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