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君震驚,十分震驚。
“我不知道啊。”也沒人跟她說啊。
溫菊君翻了個白眼。
“哼,二姐姐最喜歡鬧事兒,她這是在做什麼?打母親的臉呢,不知道還以為這府裡誰虧待她了,虧母親還一直為她着想,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她姨娘也總是發癫……”
“那她沒事吧?”溫竹君是真的有點擔憂。
二姐姐這人小性,經常傷春悲秋感慨命不好,人有點糊塗,這要說自殺,還真有那麼一點可能。
溫菊君搖搖頭,她還小,并不知道裡頭的彎彎繞繞,隻知道這事兒忙得母親團團轉。
“我也是偷偷聽範嬷嬷說,搞不懂她這是在幹嘛?三姐姐,你說她是不是瘋了?”
溫竹君一怔,最近雨天潮濕,夫人精神不佳,免了她們請安,她也沒再去看溫蘭君。
這事兒夫人應該不想傳開,畢竟是一條人命,又是在相看人家後鬧出來的,免不了會被人猜忌,說不定哪個禦史多事,就要參侯爺爹個治家不嚴的罪。
“這事兒誰都不許說,四妹妹,這話你沒跟下人說吧?”
溫菊君頭搖得像撥浪鼓。
這邊還在議論紛紛,而春芳院裡已經砸了滿地的東西。
溫梅君氣得跳腳,整個人暴躁得很,不事梳洗,更無心女紅。
這個小賤人,真是掐着時間鬧事兒啊,自己都跟書生交換庚帖合婚了,說是八字極合,這馬上就要上門求親下聘,這會兒她尋死覓活的幹什麼?
她怎麼不直接死了呢?
當然,這也就是溫梅君惡毒地想,溫蘭君肯定不能死,她死了,母親不會饒過自己,再說這十幾年姐妹,勉強也有些感情。
“不行,得去找母親,我這婚事可不能被攪和了。”
若是親事被攪和還連累侯府,那溫蘭君還是去死一死吧。
含春院内,這裡花草最多,霧氣最濃,紫藤花廊在霧氣中隐隐約約,就連人影,也隻能瞧個輪廓。
範嬷嬷警惕地看着院子裡的下人,她心内算了算,面前的人都是簽死契的,不擔心會走漏風聲。
夫人少了平日的從容,急步走來,霧氣被緩緩蕩開,露出她緊繃的面色。
“春绯院的丫頭都關好了?”
範嬷嬷立刻點頭,“關好了,元姨娘被壓進了咱們院子,不怕她亂喊,大夫已經看過,說二姑娘性命無礙,好好養着就行。”
夫人冷笑一聲,眼中泛起冷意。
“這丫頭倒不像往日那般蠢笨了,還知道找準機會逼我。”
她跟侯爺又去了一趟霍家,經過烈馬一事後,霍雲霄那邊最終還是松了口,溫霍兩家還有續緣的機會。
既然梅兒不行,那就讓蘭君去,她本想着擡舉她,等定下後,就好好教教她,霍家的門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沒想到這個蠢貨,竟然鬧這一出?
夫人擡手用力推門,眼神冰冷,靜靜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溫蘭君其實已經醒了,手腕劇痛,心裡後怕不已,聽到動靜,渾身都僵了,一時間不敢睜眼。
嫡母的威嚴,已經深入她骨子裡。
能怎麼樣呢?她就是不想嫁,大不了一死,嫡母是不會讓她死的,溫蘭君壯着膽子心想。
她真的想了好幾天,也努力說服自己嫁進霍家的好處,但一想到和上輩子的落差,就有些受不了,她也不喜歡武将啊。
這幾天她滿腦子都是:我不能嫁進霍家,不能讓溫梅君笑話一輩子,不能守寡。
她忽然想起三妹妹的話。
“不如趁機讓你姨娘出來,或者折中一下,選一個父親母親可以接受,你也喜歡的公子,挑個好時機談一談,咱們總歸是要嫁人的,你也不想做姑子吧?”
溫蘭君肯定不想做姑子,若是像三妹妹說的,能折中一下,自己選一個大家都滿意的,那不就好了?
至于時機,确實要好好挑挑。
現在證明,這時機把握得剛剛好,溫梅君下嫁闆上釘釘,再反悔是不可能的,她隻用趁機推掉霍家,争取自己選一個。
至于人選,她已經想好了。
“别裝了。”夫人聲音冷若冰霜,“醒了就說話吧。”
溫蘭君吓得一抖,為了一生着想,她真的豁出去了。
“母親,大姐姐可以不嫁,我也不想嫁……”
“母親,求您了,我不喜歡武将,不想嫁進霍家,我想嫁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