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群放高利貸的,葉榕川不作他想。
想着原主對這群人的稱呼,葉榕川開口:“沈哥。”
“這會兒知道怕了?”一個頭發兩側剃光,隻留下發頂一绺辮子的男人走下車。
見到這形象,葉榕川瞳孔地震,但他面上不顯,隻是開口說:“沈哥,我月底還利息。”
“你月底當然得還,但哥今天心情不好,你前幾日又把哥給惹惱了,哥這惦記了三天,覺得還是氣不過,想來找你算算帳。”
沈哥走近,他比葉榕川要矮半頭,加上全身比例不協調,兩人一同框,這畫面簡直怎麼看怎麼不協調。
“讓沈哥生氣,是我的罪過。”葉榕川看着他走近,語氣低聲下氣,就在沈哥覺得這‘高材生’還是窩囊的一如往常的時候,葉榕川忽然動手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步。
葉榕川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同時弓步,彎腰,幾乎不到一眨眼的功夫,沈哥就被葉榕川摔到了地上。
沈哥那群小弟全都沒反應過來。
葉榕川半跪在地,額發垂落,肘尖直抵沈哥的左眼。
原主的身體素質一般,這一擊已經讓他喘起粗氣,但他的動作依然很是淩厲。
“誰敢過來,你們沈哥這隻眼睛就保不住了。”葉榕川冷聲呵斥。
“别、别過來,誰都不準過來,都滾、都滾啊!”沈哥被吓懵了,他幾乎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人就被摔在地上,後背傳來一陣陣鈍痛,他感覺自己昨夜消耗過度的腎似乎疼得更厲害了。
見小弟們退後,沈哥立馬換了一副态度,求饒道:“小葉,小葉,不、不對,榕川啊,我、你看,你媽治病的錢,還是我借給你的不是?你……你是咱們全國最好的大學的高材生,禮儀道德你都懂,咱們做人不能恩将仇報,你說是不?”
好一個恩将仇報。
短短三個小時間,兩個人對他說‘恩将仇報’。
葉榕川依然不為所動,沈哥又說:“那個,你、你是高材生,把人打成幾級傷殘,是犯法的。”
“犯法?”葉榕川冷靜的科普,“有預謀的埋伏、聚衆堵截攔路、車裡肯定也有管制刀具吧?沈哥,我孤身一人,被你們逼至絕路,我現在即便是殺了你,我、都、是、無、罪。”
——作為古時朝堂的文科生,到新世界來的首要大事就是看法典了。
沈哥徹底懵了。
葉榕川做勢要一肘子砸下去。
沈哥完全掙紮不開,他哭着喊道:“我、葉哥、葉哥,你放了我,你媽那兒最近要用的進口藥我重新給你貸款,不收利息。”
葉榕川砸下的動作完全沒停,沈哥立刻高喊:“那個一針三萬多的進口藥,我掏了!我自掏腰包!自掏腰包!”
他總算在接觸到沈哥之前停下動作,問:“我媽需要用進口藥?”
“醫院那邊應該還沒給你說,”沈哥一看有戲,連忙賠笑道,“就是最近有那種M國的進口藥,一個療程打三針,一針三萬多,聽說對她這個癌症有奇效……有人靠這個活了十多年,意識都是清醒的。”
沈哥這話算是戳中了葉榕川軟肋。
作為‘借屍還魂’的異世來客,原主最看重的親人,其重要程度在葉榕川這邊得排在所有事情之前。
“給她打。”葉榕川說。
沈哥一臉肉痛的說:“好,我答應你。”
“不用你掏錢,算在我借款總賬裡,藥别短了她的,錢我以後會還你。”葉榕川緩緩收回胳膊。
沈哥一愣,都忘了爬起來:“不、不用我掏錢?”
葉榕川:“不然算我敲詐勒索?”
沈哥聽明白了,不是這人不想讓他掏錢,而是他出了錢,葉榕川就是犯罪。
跟一個明知法律底線的高智商青年鬥,沈哥忽然覺得自己後背一陣陣發冷。
葉榕川走後,沈哥還後怕的躺在原地起不來,被一衆小弟給扶起來時,他喃喃道:“不愧是高材生啊,以前那些賠笑的話,都是扮豬吃老虎吧。”
小弟以為他吩咐什麼,湊上前:“哥,還要再去揍那小子一頓嗎?”
沈哥一頓氣全撒在這人頭上:“揍什麼揍?沒聽見他說的?咱們這以多欺少,舉動鬥毆,他要是‘失手’把誰打殘了,甚至是打死了都不用坐牢的!”
小弟一縮脖子,耿直道:“那小子瘦瘦弱弱的,跟白斬雞似的,怎麼可能打得過咱們。”
沈哥一個暴栗砸他腦袋上:“你意思是老子還不如白斬雞?”
小弟摸了摸被砸的地方,驚訝道:“……不疼诶,哥你不會真不如白斬……???”
其他小弟連忙把這個缺根筋的捂嘴拉走,不然怕不是要把沈哥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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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被傳入商家的安保系統。
這是通往商家老宅的路,雖說沒有保安巡邏,但安保可是一點都不敢懈怠。
保安在雙方對峙的刹那就打算報警了,可接下來的發展又迅猛又出乎意料,以至于大家都忘了撥打‘110’。
等到再回過神來時,正主葉榕川已經走了,其他人也紛紛上車逃竄,道路恢複了以往的平和。
值班的安保隊員問:“那咱們還報警嗎?”
“給警察叔叔平白增加任務量麼?”隊長說,“視頻留下,以後再有此類事件報案不遲。”
想了想,他又撥通了陳管家的電話,“陳先生,視頻我先發您,你看有必要和商總彙報嗎?”
畢竟是安全問題,可能得讓商總知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