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呢?他是在神奈川嗎?
這一刻,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幸村是否安全,比較他們是一起上的飛機。
仁王掏出口袋裡的零花錢,心裡默念一句:夠了。
然後來不急多想,隻見他一個挺身飛也似地直接沖門口跑去,可是還沒有跑出教室的門,他的整個身子就懸空了起來。
“仁王雅治,馬上就要上課了,你現在想要去哪裡?”
“啊啊啊,老師放我下來,我真的有很急很急的事情去辦。”
仁王回頭發揮自己早就爐火純情的演技,一雙明亮的眼睛好似會說話般無比真誠,表情還帶着點兒小委屈,讓人忍不住就信了他的話。
隻是很可惜,他還太小了,老師根本不敢放他一個人跑出去。
“不可以哦,有什麼事情下課後老師可以陪你去,或者等放學了讓你父母帶你去才行。”
無情的拒絕頓時讓仁王失去全身的力氣,沒精打采地坐着課桌前,就像一隻蔫了的小狐狸……
接下來的幾天,仁王一有空就偷偷計劃去神奈川的事情。
雖然可以打電話,但是他更想當面确認一下幸村的存在。
隻是他“學業忙碌”,下學雖然父母工作很忙,但是他姐姐把他看得太緊,完全不給他可趁之機。
有時候仁王會胡思亂想,這麼多天過去,幸村也沒有找過來,會不會這個世界的幸村并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幸村。
隻要一想到這件事情,仁王的心情就會下降,反應在生活中的就是更加挑食。
仁王雅慧看着堆成小山的飯碗額頭布滿黑線,眼中盯着無知無覺的弟弟冒出殺意。
“仁、王、雅、治——你給我好好吃飯,不準挑食。”
突然的聲音終于讓仁王回過身來,看着姐姐怒氣上漲的樣子,他腦中卻冒出一個想法,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姐姐,你帶我去神奈川縣吧?”
嘭!
回應他的是他家老姐一拳頭砸在桌子上的巨響。
很顯然,仁王的“談判”已失敗告終。
又是一個周六,晨光灑落,仁王看着姐姐和同學相約出去購物的背影,二話不說帶着零花錢跑出了門。
對于姐姐雅慧的囑咐完全抛在腦後,怎麼說他心裡上也不是真的小孩子,去神奈川走一個來回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日本的二月氣溫回暖,和法國就像兩個極端,行人早已穿上了輕便寬松的春裝,搭乘前往神奈川的鐵路線,仁王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景物變換,仁王走在長長的海岸線上在人流中穿行,進入住宅區後七拐八拐,來到一戶占地巨大的鐵籬笆門前,門牌上幸村宅幾個大字一下就入了仁王的眼。
透過鐵欄杆望進去,一片廣闊的空地上劃分出好幾個花壇,其中一個花壇栽種的就是幸村喜愛的車矢菊,花期較早的車矢菊如今已經有了盛放的苗頭。
再往裡,一顆巨大的、光秃秃的櫻花樹下,一頭鸢尾紫短發的小孩兒正在屬下努力揮着網球拍。
這一下用力過猛,這一下角度偏了,這下太輕了……
小幸村每揮動一下,仁王就在心中暗自點評,漸漸地,不知道小幸村揮動了多少次,仁王眼中從一開始地期待變得有些失落。
他認識的那個幸村,即使回到五歲的年紀,也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很顯然,眼前人還是一個初學者。
眼前的一切都說明了這個幸村并沒有和他一樣的記憶。
幸村,沒有重生……
仁王并沒有刻意收斂自己的目光,一直沉浸在練習中的小幸村,似乎感知到了自己身上視線情緒的變化,不由轉頭,尋着視線射來的方向看了過來。
仁王見此,心中暗歎:不愧是幸村,五感從小時候就這麼強。
一裡一外,兩個小男孩兒相視而立。
小幸村不懂,為什麼這個小男孩兒會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很複雜,他一時也說不出具體是什麼感覺,隻是覺得,這個小孩兒好像很孤單……
幸村朝這邊走了過來,在門口站定,問:“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嗎?”
脆嫩的聲音在耳中響起,仁王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道:“我……我口渴。”想喝水。
仁王強忍住要脫口的“我是來找你的”,找了一個自己都覺得很不靠譜的理由。
怎麼感覺像是上門乞讨?
他的一世英名啊!
聽了仁王這話,幸村笑着将仁王迎進了大門,随後從屋裡端着水杯出來,兩人坐在櫻花樹下的石桌前喝着水。
“對了,我叫仁王雅治,我們可以做朋友嗎,精市?”
“當然可以了,我很高興。不知道雅治喜不喜歡打網球?”
幸村愉快的回答,仁王的目光太耀眼,這讓他直接忽略了從第一面起,仁王就精準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仁王并沒有直接回答,嘴角一勾,道:“對于網球我可是很擅長的。”
“那真是太好了,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打網球。”
“……”
“雅治居然住在奈良縣?那你怎麼會來神奈川?”
“我有家親戚住在這邊,也姓幸村呢,你說是不是很巧?”
“是嗎?那的确很巧。”
很多年後,小幸村才知道仁王此時口中“姓氏為幸村的親戚”就是另一個世界的幸村精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