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空靈谷不同的是,秋山四季常春。
暖風習習,低拂過秋河的河面,激起陣陣漣漪,浮光躍金。
秋山上是郁郁蒼蒼的森林,漫山遍野的野花簇簇盛開,璀璨奪目。
可山腳下,卻是與山上的甯靜大相徑庭。
為首的是一端莊秀美的婦女,身着大領對襟大袖胸前交叉式上衣,銀鍊吊繡花圍腰,套挑花護腕,下着過膝的白蠟花百褶裙和黑色長褲,挽高髻于頂,插一銀簪,隻是眼神頗為不善,斜睨着對面那神色張揚的黑衣人。
冷聲開口道:“蛇鼠之背就是蛇鼠之輩,盡幹些見不得人的事。”
對面那人似乎是已經被罵習慣了,舔舔嘴唇,獰笑開口:“是是是,秋夫人說得對。那你不如将你們苗疆煉蠱之法借給我們研磨幾天,也好更顯你們苗疆的心胸開闊、雅量高緻。您覺着我這提議如何?”
秋槐序嗤笑一聲,狹長的眼睛不屑地瞥過去,傲慢道:“我看你們是癞蛤蟆蹦腳面上,不咬人,光知道煩人。還想要我族煉蠱之法,癡人說夢!”
對面那人聽到這句話,目光逐漸變得陰鹜,面目猙獰:“還真是死鴨子嘴硬。不如讓我來好好教你怎麼說話才讨喜。”
随即雙手拍了拍,朝後喊道:“你們也聽到了,是她秋槐序沒眼色,今日,我們給她長長記性。反正蠱蟲被壓制,他們也沒辦法反抗。”
哄笑聲由遠及近傳來,源源不斷的鬼祭師也從後面走出,鐵鍊碰撞的聲音也是如同魔音般萦繞在人的耳邊。
黑衣人嘴角勾出一個怪異的笑容,聲音難聽嘶啞:“今天若是誰先攻進秋山,俘獲的男女老少,先供那人挑選。”
然後一頓:“秋槐序就留給我。我可得給秋夫人好好改改毛病。”
轉過頭看了眼身後的鬼祭師大軍,他使了個眼色:“上!”
說完,一個個都奔向秋山。
秋槐序神色冷厲,朝身後命令道:“關門。”
“是,夫人。”
兩扇極大的木門緩緩阖上,随之而來的,還有成千上萬隻已經被煉化的毒物。
那些毒蟲聚集在一起,揮動翅膀發出的“嗡嗡“聲,足以震碎人的耳膜。
在聲音達到高度一緻時,密密麻麻的毒物仿佛瘋了一般朝前蹿去。
對面的鬼祭師看到這一幕也不驚訝,像是早有準備般,嘬着嘴“嘶嘶“幾聲。
而後無數個頭部碩大無比,四肢幹瘦短小的古曼童也應聲而來。
在那些鬼祭師的命令下,那些古曼童正對着毒蟲的方向爬了過去。
他們本就無懼疼痛,因此幾刻鐘後毒物的數量明顯減少了很多。
黑衣人大喜,看來過不了多久,這些毒物就會被小鬼們撕扯完。
到時候,一個破木門可阻擋不了他們。
他神色明顯扭曲了一瞬,勝券在握般朝大門處喊道:“秋夫人,不如通知你們的族人趕緊沐浴一下,也好讓我們享用。”
“就是就是。”
“對對對。”
“都和我别搶,我要那個秋夫人旁邊的侍衛。”
“我要那個侍女,看起來水靈靈的,滋味兒肯定不錯。”
雜七雜八的聲音不斷地傳來,語氣中是難以壓抑的興奮。
秋槐序的眸中閃過絲絲冷光:“一群惡心玩意兒,當真以為我們就那點毒物嗎?”
她身旁的侍衛侍女也個個冷目灼灼,眼底是深深的鄙夷。
“夫人,要将靈蟒放出去嗎?”
“先不用,先讓他們得意一番,順便拖延點時間等阿籁和主上。”
“是。”
門外,鬼祭師嘲諷的聲音傳來:“呦,秋夫人,您這毒蟲們經不住打啊,這不過片刻,就都死光了。”
“要不還是你們自己開門吧,好讓我們留點力氣,讓你們舒服舒服。”
聽着門外的淫言穢語,秋槐序饒是再沉得住氣,也見不得那些惡心玩意兒一再逞口舌之快,羞辱她的族人。
聲音中帶着一絲愠怒:“放靈蟒吧。”
石門開動的“轟隆“聲傳來,地面也如同遭到輕微地震般猛地一顫,面前都是灰蒙蒙的塵土。
鬼祭師們以為是門開了,個個都激動地搓着手,不管不顧地沖過去,唯恐自己是最後一個進去的。
可下一瞬,那些跑得快的鬼祭師就被一條從門口大洞裡飛出來如手腕般粗的白繩攔腰纏住,拖進了洞裡。
然後就聽見洞裡“嘶嘶“作響,翻滾碰撞聲震得整個洞都産生輕微的顫動。
那些跑得慢的鬼祭師一怔,敢情苗疆人都喜好這一口?
這動靜,一聽就很激烈,他們也想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