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身旁猛地傳來一陣驚呼,那群圍在一起的人有些惱火。
真的是煩人,你說你聽着不就好了,明明不知道太多訊息,還幾次三番插嘴。
當即站起來就要罵人,可一轉身:“主上?!”
“怎麼是主上?!”
“主上你為何在這裡?”
秋景和抓住重點,直接開口問道:“你們方才所說可是真的?”
那些人肯定地點點頭,又說道:“聽巫醫說,少主還受了傷,血染紅了整件衣裳。”
“是啊,主上您快去看看吧。”
秋景和一臉陰沉,在心底将那些鬼祭師的祖宗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順帶還有那些已經死去的鬼祭師,詛咒他們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那些人見秋景和走遠,又開始圍在一起:“啧啧啧,咱們主上可是出了名的護短,若是抓住那些鬼祭師,那些鬼祭師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對那些玩意兒,就該那麼做。”
“我聽說,那些人還會剝皮之法,将人皮完好無損地剝下來,然後套到木偶身上,那木偶就活了。”
“這麼歹毒?!”
“我看那群人就是頭頂生瘡腳底流膿!”
“壞透了!”
對鬼祭師的謾罵聲接連傳來,層出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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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靈籁依舊是一臉的愁容,該如何找個正當的理由繼續回空山谷呢?
倏地,一陣铿锵有力的聲音傳來:“阿籁,傷可好些了?”
秋靈籁出神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洪聲吓得一激靈,轉頭看是秋景和,才懶洋洋地開口:“父親?早好了。”
似是不放心,秋景和拉起秋靈籁原地轉了好幾個圈,看後者面色紅潤,穩穩當當地站着,才相信傷是真的已經痊愈。
咬牙切齒地開口:“這些腌臜貨色,也就隻敢等你我不在秋山,才敢與阿序叫闆。”
秋靈籁贊同地點點頭,輕描淡寫地道:“遲早要将他們一網打盡,雞犬不留。”
父子二人沉默良久,秋靈籁率先開口,問了秋景和一個問題,一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父親,到底何為喜歡?”
他原以為喜歡不過是往常他在寨子裡所見過的”花定情“,話本上的郎有情妾有意,或是他被擄走那幾日,在勾欄院被迫看過的光景,亦或是莺莺燕燕,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可在遇上白扶靈之後,他才深覺不同,但到底哪裡不同,實在是形容不出。
秋景和看了一眼前者,眼中意味深長,微微抿嘴後,了然一笑。
轉而想起初次見秋槐序的場景,緩緩開口,語氣中滿是缱绻與溫柔:“倘若喜歡一個人,那你便餘光皆是她,想把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都尋來,然後親手捧着送給她。”
秋靈籁了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秋景和見狀,立刻擠眉弄眼地向前者示意:“如何?阿籁可是遇見這樣一個讓你傾心的人了?”
秋靈籁透過窗戶望向遠處大片的綠意,目光悠遠深邃。
是啊,他的确是遇到這樣一個人。
至于自己為何會動心呢?
大抵是因初見他時,空靈谷萬籁俱寂,山間晨霧迷人眼,周遭的一切都看不真切。
唯有白扶靈,那一襲青色的身影,以及萦繞鼻尖、淡淡的藥草香,綿長又安靜,似是來自于月光照拂的自然深處,引人心甘情願地深陷其中。
後來,他看到堆砌在白扶靈眼底濃濃的孤寂和孑然之意。
倏地,他就想帶着白扶靈去見這世間的愛和百态,以及他蠢蠢欲動的心跳,甚至是……他眼中,隻屬于白扶靈的愛。
秋景和看到自家兒子略顯憂愁的眼神,當即就明白,敢情他這麼俊一個兒子,還是單相思。
随即回憶起自己追求他家夫人的時光,頓時覺得自己頗有經驗,開始搜腸刮肚地傳授方法:“倘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那麼你和她交往的次數越多,你所得到的快樂會更甚。”
微微用手摩挲着下巴,語氣一轉:“可若是那個人讓你失意了,不如遠離,離得越遠越好。”
秋靈籁卻不這樣覺得,開口反駁:“何以見此?若我真心喜歡一人,隻要我活着,那我便會一直纏着他,哪怕隻是圍着他轉圈也行。他要嫌煩,定會與我說話,那般不正好?”
秋景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不愧是他秋景和的兒子!
有悟性!長臉!
學習到精髓後,就連忙向秋靈籁擺擺手,出去找人了。
後者卻還是站在原地,不敢邁出那一步。
說得倒挺好,他自己有本事也照做呀!
于是,秋少主為了找到一個可以合理圍着白扶靈轉圈的方法,絞盡腦汁。
冬至日到了,秋少主無所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