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衛與秋家人表面上是有尊卑之分的主仆關系,私底下卻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家人。
秋家代代家主繼位前,都會曆練一番。
雖不至遍嘗世間七苦、經曆悲歡離合,卻能領會到這世間的人情世故和彎彎繞繞。
總歸是好的。
途中若是遇到被狠心抛棄的孩童,他們便帶回秋山親自撫養,直至自己孩子的誕生。
然後從中挑選出最優秀的四人,陪伴少主。
其餘人則被留在秋家陪伴主上和夫人。
那些被帶回的孩子個個都知恩圖報,對待他們一家更是盡心盡力。
正因如此,這個傳統便如此這番保留下來,延續至今。
而再過不久,秋靈籁就得外出曆練,其侍衛秋驚與秋蟄便提前去往一些傳聞中危機四伏的地方,意欲借此來精進自己的傍身功夫和煉蠱手段。
就在前幾日,他們正在善國調查一件事,忽然就收到密令說秋靈籁受傷了。
顧不得手頭事,着急忙慌地趕回秋山。
沒成想,正好遇到剛從巫醫那邊看病回來的秋靈籁和秋槐序,便随他們一道回了秋家吊腳樓。
白扶靈忽而記起那名喚作“秋春”的侍女似說秋靈籁受過傷,但他隐約記得昨夜已替他診過脈,但當時結果如何他卻怎麼也記不起了。
隻好開口詢問:“你……受過傷?”
秋靈籁散漫地勾唇一笑:“先生如何知曉?”
似是覺得有什麼不妥,又補了一句:“隻怪當時疏忽,才會受傷。”
白扶靈指了指桌面:“手伸過來。”
秋靈籁十分疑惑,但在白扶靈的注視下,還是乖巧地将手遞給後者。
白扶靈将手拉過去,平放好,又重新開始診脈。
半晌,白扶靈拿開自己的三指,起身走到床榻邊,摸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五彩的藥丸。
然後在秋驚和秋蟄難以置信的眼神注視下,他們那慣會挑嘴的少主竟是不帶絲毫猶豫地将那顆藥丸吞下!
秋靈籁甚至還不以為然地贊歎道:“先生這次的藥丸,有點栀子花味,似乎還有茉莉花的味道,不錯,好吃。”
白扶靈微微颔首:“确實是添了栀子花和茉莉花在其中。”
聽着二人的對話,秋驚和秋蟄當場瞠目結舌,秋驚說話都不利索:“少主,你覺得身體如何?”
秋靈籁看兩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神情頗為得意:“甚好。”
白扶靈聽到秋驚的問話,雙眸微微一眯,這是不信他的醫術?
見秋靈籁吃完良久後,沒有任何不适,他們二人才心不驚膽不戰。
秋蟄性子溫吞,但十分心細,雖說過來的路上少主已吩咐過要好生對待這位白公子,他不免還是有些疑惑,猶豫片刻後才道:“公子原先是住在何處?”
白扶靈平靜地回答:“空靈谷。”
這次換秋驚沉不住氣了,大呼小叫:“空靈谷?!竟是空靈谷嗎?!可是位于最東面的那個空靈谷?!”
白扶靈滿是愕然地看着秋驚,難不成還有其他空靈谷?
秋靈籁忍不住開口:“不是的話,”語氣一頓,轉而反問秋驚,“難不成還有其他空靈谷?”
真的是看不慣這二人一副沒見識的模樣,這幾年是在外面白待了?
他轉身去問秋驚:“空靈谷怎麼了?”
秋蟄也站在原地小聲嘀咕:“姓白,來自空靈谷,顔色古怪的藥丸,這些都對上了,隻是還差一根通體赤紅的長鞭。”
小心翼翼地看向白扶靈:“公子可有一根通體赤色的長鞭?”
白扶靈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微微颔首。
他的“蒼靈“當是被極少數的人見過才對,但他與那秋蟄素未謀面,他從何得知?
秋蟄看到回應後,表情空茫茫的,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麼。
秋驚猛地向後退了兩步,呆呆地張着嘴,良久,臉色一變,眉目肅然,看向白扶靈的眼中滿是欽佩。
秋靈籁有些好奇,慢條斯理地開口:“有事說事。”
秋驚似是進入了某種境界,直勾勾地看着白扶靈,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