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女人關上盡頭的窗戶,擡步向前走去,不舒服地拽了拽自己身上的運動服,低低自言自語:“寬寬松松的不好看,再也不要穿了。”
曾經有人建議她在外面穿得寬松些,但私底下卻又很喜歡摟她的腰,總喜歡給她買修身的睡衣穿。
那人喜歡在她身後凝視她背影,喜歡在她腰上捏來捏去,還很喜歡用力掐她的腰,一夜一夜地掐,一夜一夜地摸,總也不夠,好像她的腰應該永遠屬于那個人。
然而那個人隻是喜歡她的身體,從來沒愛過她,甚至恨她,如今記得所有人都不願意記起她。
女人兩行眼淚又輕輕墜下。
好讨厭她。
她為什麼獨獨不記得她。
卻又好想她,想讓她像以前一樣擁抱自己,連肌膚都想她,想要她似有若無的手指再劃過自己的身體,想到要發瘋。
也想和她一起回到她們的家,剝開她衣服親眼看看她身上是否還有傷,心疼地一遍遍吻她。
女人拿出手機,眼淚掉到屏幕上,觸感失靈,她咬着嘴唇擦了又擦屏幕,給白若柳發過去一條信息。
【我想見她。】
白若柳過了十分鐘才回她:【姑奶奶,她剛出院,你冷靜冷靜。】
女人哭着打字:【你要追的那個小Omega好像喜歡上一個很帥的Alpha,我要幫她嗎?】
白若柳立即答應:【姑奶奶!一星期!我準帶她去你酒吧重新認識你!你給我看好了那誰!你别給我添亂!】
女人很不好商量:【三天,最多就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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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芋回到熟悉的家裡,舒母擔心她不适應,總是一遍遍地敲響她房門問她餓不餓渴不渴想吃些什麼。
在工作上雷厲風行的舒總,回到家裡面對生病的女兒,絮絮叨叨得不行,甚至公司都不去了。
舒芋在短短三天用盡了她所有的忍耐力,實在受不了了,給白若柳發微信:【我想離家出走,你安排一下。】
白若柳心道舒媽媽終于聽她的話、要煩死舒芋了,故意拿喬:【你是不是到易感期了?脾氣很暴躁啊,我隔着手機都能聞着你信息素。乖乖,你剛大病初愈,醫生給開的抑制劑得按時用,情緒波動大很影響記憶的恢複,好好吃藥,好好睡覺。】
舒芋:【少廢話,你安不安排?】
白若柳行事果斷利落,不愧是被媽媽派去做家裡上市公司的實□□裁,自身能力不強,但身邊秘書一頂一的強,她秘書跟舒母那邊撒了個邏輯合理完全沒破綻的大謊,利落安排車過來接她,順利将舒芋接走。
然後白若柳帶舒芋去了“何來”酒吧。
溫柔香氣撲鼻的酒吧,香到令人迷亂。
白若柳帶舒芋經過滿牆藝術塗鴉的長通道向裡面走去,深紅亮黃淺綠的燈光閃爍到她們的臉上,白若柳打量着舒芋的神色問:“沒覺得熟悉?”
舒芋問:“為什麼覺得熟悉,這三年我經常來這裡?”
白若柳搖頭,正色模樣說:“你自己感受吧,醫生說不能往你腦子裡灌太多我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事,否則東西太多你記憶錯亂分不清現實和想象,反而影響你恢複。”
舒芋輕“嗯”了一聲。
走出長通道,舒芋一眼掃過去都是跳舞喝酒的漂亮女孩子們,笑容浮在女孩子們的臉上,肆無忌憚地晃手搖擺扭動,舞姿活力靓麗。
各類信息素混在一起,舒芋試圖在中間尋找她可能熟悉的記憶與信息素,然而毫無結果,心裡仿佛蒙上了一層不快的灰色情緒,逐漸變得煩躁。
走到吧台前,白若柳敲桌面問調酒師:“你家老闆呢,讓她出來。”
調酒師Jessica認識白若柳,也認識白若柳身邊的舒芋,忙轉身去按對講機,在遠離音樂的地方小聲說:“老闆。”
對講機裡傳來慵懶的嗓音,好似人剛睡醒,漫不經心的散漫腔調問:“嗯?怎麼了,有不長眼的人來搞事?”
Jessica說:“不是,是您愛人來了。”
對講機突然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