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芋沉默未語。
台上主持人開始進行介紹每位調酒師來自哪家酒吧,介紹到姜之久時連着說了數個酒吧名字與頭銜,舒芋若有所思地問白若柳:“‘何來’隻是她其中一家店?十多個店,她能忙得開嗎?”
白若柳說:“可能有朋友幫忙吧,她平時好像不總在酒吧,應該還有自己另外的事業,聽說她是姜氏集團的千金,沒人敢惹,不然以她這麼美的長相開酒吧,肯定很不安全。”
可能,好像,應該,聽說,每個詞都模棱兩可。
舒芋沒再繼續問。
很快主持人介紹本次表演賽,是以“尋找”為主題進行創意調制雞尾酒,計時開始,每位調酒師同時開始調酒,舒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在那抹紅裙人。
當其他調酒師用力搖晃搖酒器時,姜之久的動作極其漂亮慵懶,她仿佛在搖着酒吧遊戲裡的骰盅,優雅從容,同時舒芋注意到其實姜之久手部是在用力的,姜之久隻是表演出了毫不費力的模樣。
姜之久唇邊自信笑着,好似一點都不将這個比賽放在心上,她隻是漫不經心地沉浸在自己愛怎樣就怎樣的慵懶世界裡,她用粉色玫瑰糖漿、複古的白蘭地、淡奶油和蜂蜜水進行調制,搖完酒倒入複古杯中,一朵玫瑰花瓣與辣椒片做裝飾,最後用煙熏槍制出煙霧效果至結束,姜之久屈膝手在身前輕繞做出一個優雅美麗的結束禮。
舒芋看得忘記了呼吸甚至忘記了這個世界,姜之久站直腰後笑意盈盈地揚唇,仿佛夜空中的璀璨繁星都落入了姜之久的眼裡。
主持人依次采訪每位調酒師的創意理念,話筒遞到姜之久面前,姜之久動聽的嗓音如夜莺般婉轉響起:“這杯酒叫Memories。每個人的人生都有無數回憶,在我們過去的感情中,在我們過去的愛意中。希望我們的感情與愛意永遠如玫瑰盛開,永遠如蜂蜜甜蜜。熱戀在過去,也在未來。”
掌聲響起,舒芋忘了擡手拍掌。
她心底裡好似有某個情緒被觸碰到,心跳劇烈地跳動不止,一聲又一聲要震出她的身體。
大屏幕開始滾動播放剛剛各個攝像機拍攝的畫面,現場憑票觀衆快速現場投票,很快畫面晃到實時投票器的條形圖上,隻見姜之久的投票遙遙領先,上升得最快,幾乎毫無懸念的強勢勝出。
台上響起了敲鐘撞捶聲,主持人宣布今晚表演賽的獲獎人是——酒酒。
舒芋垂下眼睑輕笑。
說不上是為了姜之久毫不意外地勝出,還是看到字幕上的“酒酒”這兩個字意識到這是姜之久的小名。
“啊啊啊舒芋妹妹——”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驚喜的笑聲。
舒芋擡眼望去,那一抹紅裙在晚風中向她跑來,柔順的卷發拍打在圓潤的肩上,一直跑到她面前抱住了她。
舒芋被沖力沖得倒退了兩步,同時下意識張開雙手環住了這個女人的腰。
無比纖細的腰肢,玫瑰與酒香撲面而來,她不知為何,明明心裡明白該推開女人,卻無意識地越抱越緊,仿佛想将女人緊緊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忽然聽到懷裡人發出的一聲嘤咛,舒芋如夢初醒,慌忙推開她。
姜之久被推得微愣,旋即明白舒芋剛才條件反射的擁抱是将她當作那一位很像的朋友。
推開她是因為舒芋清醒過來她不是。
姜之久心裡被銳針刺得發疼,再擡眼時表情若無其事,挑眉笑問:“妹妹是特意來看我比賽的嗎?”
舒芋冷淡:“沒有,隻是路過。”
“噢——”
姜之久拉着長聲,表現出了明顯的失望:“我還以為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呢。”
舒芋表情頓了一下,轉身說:“我去旁邊買杯水。”
白若留飛快對姜之久使眼色勸慰不要難過,她快步走過去追上舒芋:“你去哪買水啊,商店好遠呢。”
突然間,舒芋好似聽到了什麼或是敏銳地感到了什麼,停步轉身望向姜之久。
隻見有一個油頭肥面的男人向姜之久身後走過去,那男人對同伴擡手,表情得意,好似是要摸姜之久。
幾乎瞬間,舒芋擡步跑了過去,在男人右手快要碰到姜之久後腰的時候,舒芋一把将無所覺的姜之久攬到自己身後,冷漠對視那男人。
而後就見那男人表情開始變得極度扭曲,男人捂着頭逐漸失去力氣,彎下了腰,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哐當一聲跪在舒芋面前。
“舒芋,”白若柳快不過來阻止,“這是在外面,可以了。”
舒芋不斷地釋放她頂級強大的信息素,男人被壓制得額頭快要伏地,舒芋仍未停止,冷靜而深沉地盯着男人,仿佛要讓男人難受至死。
姜之久站在舒芋身後,望着熟悉的永遠會在第一時間保護她的愛人,眼淚忽然毫無預兆地垂下。
同時伏地的男人的額頭撞到地上,一道磕頭聲重重響起。
“我錯了,”男人氣喘虛弱地道歉,他分不清在和誰道歉,隻是不停地說,“對不起,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