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家中,冉霁問他晏娘子女兒性情如何時,宋沂便笑着點頭道:“看着嬌慣,倒不是個難相處的。”
一聽她這話,冉霁總算松了口氣,“那就好,我在前頭隻怕這位小姐被家裡寵壞了,蠻橫不講理的,叫你受了她的氣。”
嗯……這個嘛……
宋沂的眼神飄忽,确實有人生氣不假,隻是那發火的是她自己。
“要是合得來,那往後你也有個能聊天的人,蠻好的。她家大娘子不是個眼高于頂的,她教養出來的孩子應該也不會太差。”冉霁從這個話題開始發散,“況且又是都城人士,多少能帶你長些見識。”
“您也太高看我了,才隻見一面呢,就想到日後去了。”宋沂擰巴着臉,總感覺她娘把她想得魅力過于強大,不過客氣客氣一場宴席,見過就散了,哪還有什麼後頭的故事。
“你覺得怎麼樣?”晏娘子終于送走客人,一邊揉着拆卸了沉重負擔的額頭一邊朝自家女兒問話。
“誰?”曾玉英眨眨眼,故意裝糊塗。
“自然是來做客的宋小娘子,難不成我還問你另一個嗎。”晏娘子沒好氣的看了自家憨貨一眼,雖然她人不在園子,可閨女身邊的丫頭養娘婆子,哪個不和她說明情況。
誰在自家閨女身邊挑唆生事,晏娘子全知曉了個幹淨,甚至于連起因經過結果都聽了好幾個版本,要不是看在想留着給女兒解悶的份上,早将人禮貌送回邊家去了。
曾玉英沒吭聲,晏娘子頗有耐心的等她說話,好半晌,才聽見悶聲悶氣一句嘟囔,“還不錯吧,至少膽氣夠大。”
“這樣就好,”晏娘子笑道:“我這回請客算是請對人了,她娘也不是什麼沒來曆的,我就說教出來的女兒也不會差,偏你老子啰嗦。
你要是喜歡,就時常派人請她過來逛一逛園子,常住怕是不能的。我就來了幾日,也聽說過宋家的名聲,想來斷不肯把自家女兒送到咱們院子,傳出去像什麼話呢。
再有,她們自己也疼愛女兒,一時半會難分離,你沒在前頭,沒看見她娘和她相處的膩乎勁兒,與其拒絕傷了和氣,不如别開這個口。”
晏娘子人後教女,“做人要有分寸。”
可這話她明白,有些人卻不大懂。
孫娘子聽邊榮說了她給曾玉英出的主意,歡喜非常,連連誇獎自家這個女兒做得好,“那草包哪知道外頭的香料價格,我這就和你舅舅說去,叫他趕緊去縣裡将其他行鋪的料子買了,倒是将價格炒上去一賣,能有多少掙頭呀。”
“好孩子,外頭人隻笑咱們兩個丢了體面,哪裡曉得這裡頭的買賣有多大,你莫要學宋家那個,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偏偏還搬不開。”
孫娘子一想起來就恨的牙癢,“家裡如今掙了這一筆,早晚派上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