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克森伯爵。”穿着過時華服的不速之客,向林琛行了個見面禮,方自我介紹道,“吾名德拉爾,請恕我未曾知會主人,便來冒昧造訪。”
雖然林琛從未聽過這個名号,但在看到對方抵達自己身前時,他便知道,來者大約是位聖者。
心下思索間,林琛已摘下自己的帽子,一絲不苟地向對方回禮:“德拉爾伯爵,吾為諾克森伯爵,諾克森公爵領地的繼承人。”
回完禮後,他才質問道:“身為死神信徒,您居然還敢再踏上帝國的領土?”
林琛并不想交惡一位聖者,但他的身份和立場,促使他在面對一位死神信徒時,不能退縮。
“伯爵,您果然如同您的先祖一樣,勇敢而忠誠。”在虛僞的誇贊後,德拉爾優雅地從手杖抽出一把銀劍,他輕飄飄地問道,“但,如果主人死去,這些高尚的品質還會有什麼用呢?”
話落,他一劍指向林琛的眉心。
仿佛有血從眼前滴落,但林琛知道,這隻是在面對“死亡”本身時産生的幻覺。他同樣清楚地知道,在對方堂堂正正地現身之後,在諾克森城堡和身上無數寶物的守護下,自己足以活過一個瞬息,撐到己方的聖者出手。
頭頂鋒銳的劍尖,林琛反問:“你們還想再掀起一場瘟疫戰争,以一位伯爵的死亡為宣告?”
“作為掀起上場戰争的代價,那些人已經消失了,我們不會也不可能繼續這樣做。”德拉爾輕描淡寫地回道。
“所以,你們這一派的人,選擇了另外一條尋找祂的路?諸如,以某位少女的身軀來承載一位聖子的誕生?”林琛想到了艾琳以及其他少女被死靈法師殺害的事實,以及此方世界裡,聖子作為隕落神明繼承者的身份。
看着地毯上,一隻白色的小貓在自己的劍下正襟危坐,德拉爾笑了。
“如果伯爵您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難道不應該先回到奧古蒂斯嗎?”說到這,男人又似乎想起了什麼,“或者,去問問您的父親?”
林琛斂眉,想着一位屹立于人間頂端的人物,就這樣纡尊降貴,總不是為了來和自己說這些閑話。
所以,是為了拖住守護城堡的聖者?是為了剛剛成為死靈法師的瑪麗?
于是,林琛擡頭,問道:“您是否可以回答另一個問題,如若我昨夜洗去瑪麗的死亡血脈,您會放過她嗎?”
德拉爾當然不屑于在林琛面前說謊:“我們是為帶走她而來。”當然不談什麼放過。
說着,他從口袋中取出一塊小木盒,放在地毯上,道:“請您寬恕我之前的無禮舉動,以及因瑪麗小姐而給您帶來的麻煩。”而後,便徹底消失在林琛面前。
下一刹,蓄勢良久的光明聖者走到林琛的身旁,收走了德拉爾留下的危險木盒。
管家也恢複了對身體的掌控,他蹲下身,問:“伯爵閣下,您有感覺什麼不适嗎?”
“我沒事。”林琛看着幽深的長廊,目光深沉,“瑪麗果然被帶走了嗎?”
管家沉默了一會,答道:“是的。”
這時,已經檢查完木盒的聖者突然開口,道:“安東尼,你來打開這個盒子。”
林琛心中詫異,他看着對方此時嚴肅又虔誠的模樣,還是信任地去碰了碰木盒。
下一刻,一道璀璨的光芒直沖雲霄。
海蘭堡。
“這是神迹。”正在交談中的教宗與友人同時站起,在胸前畫着太陽标志,“贊美女神。”
奧古蒂斯。
“贊美女神。”諾克森公爵看着璀璨的光柱,在胸口畫上太陽标志。
宮廷,風暴教會,豐收教會,帝國大學,乃至于陰影間,無數感應到這光柱來源的超凡者,驟然起身。
諾克森領地。
無數農夫農婦,眼角噙淚,虔誠跪下。
而在光柱的中心,林琛已被拉到一段往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