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中,毒蛇不痛不癢地接過攻擊後,便接着追逐而來。
電光火石間,克裡斯已經有了決算。
片刻間,他就沖到了懸崖邊上。
不遠處,毒蛇張開了巨口。
看着深不見底的山谷,克裡斯未做半分停留,便跳了下去。
耳畔,風聲呼嘯。
崖上,凸起的礫石和樹枝,刺破了克裡斯的身體,他身上被風吹起的牧師袍,也被刮得粉碎。
在即将摔到地底的刹那,他強忍着大腦幾近暈眩的痛苦,旋動了手指上的戒指。
藍光閃過,早已變得衣衫褴褛,遍身血痕的少年,被柔和的氣罩托起。
一滴淚飄落。
這時,女巫已經回到了山洞,準備帶瑪麗離去。
“我們得離開了,瑪麗小姐。”話雖這麼說,可當女巫看着已經換好鞋子,腳下又開始滲血的瑪麗,她心中的忌憚又加深了幾分。
她在這個年紀,可沒有這個忍耐力。
“女巫,現在我們又要逃去哪裡?”瑪麗陰沉沉地問道。
“西邊,我們将和其餘的人在那裡彙合。”
“我若想去帝都呢?”
“現在還沒到您前往帝都的時機。”
瑪麗立刻咒罵起來:“你們就是一群懦夫,三神尚未虛弱,便絕不敢反抗,隻敢躲在陰暗的山洞裡,比隻食腐肉的秃鹫還要肮髒,比陰溝裡的老鼠還要膽小。”
對于她的神經質,女巫隻攏了攏帽檐,陰恻恻地提醒道:“您再說下去,審判庭的人就要趕來了。”
幾日前,他們逃亡的隊伍被審判庭打散,衆多邪-教徒當場死去,若非眼前人的庇佑,瑪麗早就死在聖光之下。
聽到審判庭三個字,瑪麗立刻抑制住自己的咒罵,她掃過女巫那被遮住的面容,眼中惡念翻轉:“那便離開。”
話落,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幽深的甬道裡。
地上,有數具新骨。
奧古蒂斯,女神教堂。
一頭鉑金色小卷發的查理,走過長長的廊道,最終停在冥想室外的閣樓上。
他看着凝視着天空,氣息深邃的林琛,說道:“安東尼閣下,樞機主教大人請您去前面的審判庭。”
“查理閣下?”林琛回神,教會幾次三番讓家世同樣高貴的查理來與自己接觸,顯然是有意培養自己與他的交情,他問,“是彼得先生那需要證明嗎?”
“我并不清楚。”查理簡單地回道,但他也明白,樞機主教希望他能與安東尼·諾克森相處融洽,于是,他又補充道,“安東尼閣下,您去了便知道了。”
于是,林琛微微笑道:“好的,我們先走吧。”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審判庭外的門廊。
這時,一個棕發青年從審判庭中跑出,他似乎有些匆忙,路也不看地飛奔,徑直地撞上了林琛。
大家都是超凡者,很輕易地就穩住了身形。
隻是,有一支鋼筆從來人的口袋中甩出,墨水撒了一地,也濺到了林琛的身上。
“抱歉,這位先生。”青年立刻懊喪且愧疚地向林琛緻以歉意。
看着他,查理有些拘束地向林琛解釋道:“這是艾力,我們是一個小隊的,他做事有些笨拙。”
“艾力,這是安東尼伯爵閣下。”他又向對方說道。
“安東尼閣下。”青年立刻鞠躬道歉,“由于我的莽撞給您造成了麻煩,非常抱歉,請您原諒。”
他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鋼筆,像是想要把鋼筆拾起,卻因苦主在場而不知是否該行動。
在目光掃過查理和艾力此刻的神色後,林琛主動低下身,拾起鋼筆。将筆蓋旋上後,他才把鋼筆遞給對方,道:“艾力先生,我原諒你了。”
這刻意傾瀉的貴族式傲慢。
艾倫狠狠抑制住了心中的不滿,才貌似平靜地緻謝:“多謝您的幫助。”
“不客氣。”說完,林琛從袖袋中抽出手帕,一根一根地擦幹淨手指,又對着查理說道:“查理,我們走吧。”
“好的。”查理有人尴尬地回應道。
兩人走後,艾力皺眉,回憶起了方才林琛注視他的神色。
那個眼神,他感覺,對方已經看出了自己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