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聞其詳。”
“他想要的,無外乎力量、權勢、家族,乃至一份私情。
“力量,各邪-教都有強行幫人突破的秘法,但除非成為聖者,7階與8階又有什麼區别?權勢,依托于不背棄帝國的前提,和邪-教合作損害帝國,他又能從這份合作裡獲得多大的利益,以緻于能幫助他擁有巨大的權力?家族,有什麼東西,會在注定害死絕大多數家族成員的同時,為家族帶來更大的好處?
“至于私情,我無法知悉,但想來他也不會為此而完全忽略利益的得失。
“此外,邪-教必然已對他給出了實實在在的,确鑿能實現的保證,不然,老帕拉裡歐斯不可能動心。因此,選擇的範圍已經非常狹窄了。”
說到這,林琛閉口不言。
在這個世界上,力量就是權力,最強者擁有最高的權力,最顯赫的家族。三百年前,亞瑟為人間最強者,故其家族為帝國皇室。如諾克森先祖等聖者,同樣為人間戰力的頂端,所以他們的後代成為了帝國的大貴族,且獲得了繼承先祖力量的權力。
于平民而言,帝國貴族世襲罔替,階層牢不可破。但對貴族而言,等階同樣分明,如無意外,他們也會世世代代地維持着同樣的等級秩序。
自然,有很多貴族對此不滿,試圖進行改變。想必,老帕拉裡歐斯也是其中一員,但他不夠強大,所以被率先抛棄,浮出了水面。
不知想到了什麼,艾伯特突然歎了口氣。
論起對老帕拉裡歐斯的了解,他遠甚于林琛。
但這次的事件必然會牽扯到貴族與教會内部,以及兩者之間的矛盾,而樞機主教的地位又決定了,他不能妄動。所以,哪怕艾伯特心底已經有了猜測,但也隻停留在猜測的範圍内,外加,替教宗大人看看,被聖荊棘戒選中的諾克森罷了。
“過去的牧師小隊已經無法應付越來越多的邪神事件。”說着,艾伯特側過身,正對林琛,語氣溫和而嚴肅,“審判庭将成立一個新的隊伍,專門處理邪神相關的事,我已提議由你來當隊長,如何?”
“閣下,我昨天進入圖書室工作。按照慣例,還有半年,我才能畢業。”林琛推辭道。
艾伯特卻說:“身兼數職是裁判庭成員的常态,這隻是開始。”
片刻後,林琛俯首,接過了任命:“一切謹遵教宗大人的旨意。”
籠在兩人周身的無形氣罩,悄然散去。
恰在此時,在冗長的法理依據中,大主教終于念到了關鍵之處。
“鑒于彼得·帕拉裡歐斯已經宣誓成為安東尼·諾克森伯爵的騎士,而安東尼伯爵,是無疑的、虔誠的光明信徒,光明教會決定受理有關帕拉裡歐斯家族勾結邪-教徒的舉報。”
說到這,大主教看向林琛,莊嚴問道,“安東尼·諾克森,你是否願意承擔這份舉證的責任?”
“女神在上。”林琛起身,将右手置于胸前,莊重宣誓,“光明之下,所有信徒皆有犧牲之義務,犧牲之信念。我願以家族榮譽起誓,承擔彼得·帕拉裡歐斯對家族的一切指控。”
……
風中傳來了濃烈的光明氣息,老帕拉裡歐斯恍若未覺。
他和和氣氣地同走廊裡的仆人們問候,便走入卧室,走至床前。
在昏暗的光芒下,他推開了貼着金箔的牆壁。
牆内露出了一副絕美的全身像。
隻見,畫中的美人,面容白皙,紅唇鮮豔,笑容甜美又端莊,她及腰的淺棕卷發柔順地垂落,淺藍色的雙眸仿佛倒映着最純粹的清泉,一襲暖黃色拖地長裙,身形挺拔又窈窕。
老人的臉上露出了少年般的羞澀,他癡癡地描摹着畫上女子的每一寸皮膚,低聲喚道:“瑪麗。”
下一刻,大火洶湧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