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異端及異教徒,教會從來冷酷,不近人情。
在衆人心髒砰砰作響時,在被念到名字的人坐立不安幾乎暈厥時,林琛落下宣判:“被念到名字的人,明天自己去教堂報道。”
話落,感覺自己死裡逃生的在冊超凡者心神瞬間放松。
至于其餘之人,就隻能頂着密不透風的槍口,被塞入酒館外的黑皮囚車,等待審判了。
一場搜捕轉瞬結束。
林琛帶着衆人返回教堂,但沒走多遠,他們就遇到了交通堵塞。
“抗議!”
“抗議!”
“我們不要工作十二小時以上!”
“我們要買沒有摻石頭的面包!”
“我們要提高薪水!”
柏漢拉大道上,到處都是不滿的抗議者。
林琛遠遠地看去,隻見群情激憤的抗議者正與城市衛隊對峙,四處都站滿了看熱鬧的人,眼見,路已經不通了。
見此情形,一位牧師前來詢問:安東尼大人,我們是否要轉向?”
林琛還未回答,前方衛隊的長官,在和手下交代了幾句後,便托着啤酒肚小跑過來,同他打起了招呼。
“安東尼伯爵閣下,以及女神教堂的諸位牧師,你們卑微的查理·帕斯曼子爵前來問好。”衛隊長官脫帽行禮,而後彎腰,道,“身為城市衛隊支隊長,我為柏漢拉大道的擁擠向諸位緻歉。”
“帕斯曼閣下,感謝您的關切。”林琛回以一禮,便看着遠方的人群,問,“請問這次擁堵還要持續多久?”
“在光明的沐浴下,愚昧的人群,将抛卻所有的塵世紛争,虔誠地跪伏在光明之下。”這是一句關于審判庭的贊美詩,說完,帕斯曼指向人群,說,“當諸位經過時,他們便會散去。”
林琛順着他的目光望去,街道上的抗議的人群已經開始不安地躁動了起來。
人們看到了牧師以及牧師身後的囚車。
并非所有人都能明白,這是三教審判庭在逮捕異端,但在帕斯曼的吩咐下,經過衛隊成員的傳播,這個認知便攜着他們的威名席卷了人群。
一陣混亂後,絕大部分人匆忙又無序地退到街口跪下,低下頭,虔誠地贊美起了各自歸屬教派的神靈。
變故就在短短幾分鐘之内發生,看大勢已去,組織者立刻混入跪伏的人群,同樣贊美了起來。
道路,徹底被清空。
帕斯曼讓到一邊:“現在,請諸位踏上信徒們自願清出的道路吧。”
林琛記住了這位借用審判庭的威名,快速瓦解掉這場抗議的支隊長。
在和對方告别後,他領着車隊離去。
當囚車消失在街道盡頭後,帕斯曼立刻讓下屬驅散了街邊的人群。
這時,一位拿着筆和速記本的記者,走到他的面前,說:“您好,我是《帝都光明報》的記者,可以對您進行采訪嗎?”
這個世界早已出現了報紙,大多用于宣布帝國大事,以及向信徒宣傳,不過尚未成為定例。但是,報紙那昂貴的造價,背後蘊藏的風向,已經讓它成為貴族紳士們追捧的寵兒。而能以正面形象登上報紙的版面,更是一種榮譽。
因此,帕斯曼欣然接受了這場采訪。而記者似乎也有意将所見所聞,報道成信徒信仰虔誠的典型。于是,賓主盡歡。
就在哒哒的馬蹄聲中,從西至東,從南曆北,滿載犯人的囚車四處奔赴。看到大新聞的記者們,狂熱地在大街小巷裡穿梭,将一份份消息帶回了報社。
印刷機轟鳴作響。
工人們在刺鼻的氣味裡連軸運轉,報紙成摞地堆放到地上,童工們忙碌地運着原料——在晚飯前,雪花般的報紙,鋪到了無數紳士們的桌前。
從彼得到審判庭報案到現在,不過一整個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