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無比嫌棄地看着孽,卯着勁兒抽出自己胳膊,“關我屁事!還有,别這麼叫我,惡心死了!”
“他去餐廳方向了。”都是手的女孩十分沒眼色的提醒到。
“好恐怖,那我們還去嗎?”孽捂着嘴,遮掩着他虛假的擔憂。
“去,勞煩您帶路。”江雪咬着牙,心下如果能遇見川烏,讓他直接把你宰了。
“那如果真的遇見川烏,你要幫我搶他的武器哦。”孽的神情在歡喜和擔憂之間無縫切換,一汪笑顔仿佛漫山遍野的蔓珠莎華,很是妖冶。
而江雪真想一把火燒了這片“花海”。
不過雖說江雪對這個叫川烏的高玩越來越好奇,但也不免有點暗暗擔心,如果川烏看見自己,會怎麼判定自己呢?自己的馬甲,還藏得住嗎?
在孽的帶領下,江雪和他坐上電梯直達頂樓。
頂樓電梯外是一片開闊的空間,但地磚和牆面依然斑駁,江雪比較滿意的是這裡的窗外還沒被爬山虎完全覆蓋,外面暗淡的陽光肆無忌憚地照了進來,在西姆斯堡這種地方,是真正的奢侈。
穿過空地又爬了一小段樓梯,寬闊的走廊盡頭,入口被厚重且布滿灰塵的紅色帷幔擋住,帷幔上斑斑的污迹,讓後面的場所顯得不祥。
“到啦。”孽張開雙臂,朝着帷幔的方向,慶祝成功抵達目的地。
江雪豎着耳朵聽,很安靜,要不是這帷幔很隔音,就是餐廳現在沒什麼人,反正無論是什麼原因,想必都不會是一次很好的用餐體驗。
似乎看出江雪的顧慮,孽十分紳士地主動掀開帷幔,那後面是一座巨大的圓拱形門洞,裡面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任何一點光線都會被洞内的黑霧無情吞噬。
“你确定你帶對了路?”江雪此時才開始産生懷疑,除了這個叫孽的變态,沒有人能證明這裡是餐廳。
等等,江雪驚覺,如果這裡不是餐廳,而是這個變态的房間……那自己傻了吧唧得進去豈不就是兇多吉少?
這時,身後一陣邪性的唢呐聲突然響起,這音樂來得無聲無息,察覺時已近在咫尺,這是喪樂。
江雪懵地回頭,隻見一隊披紅挂綠的稻草人,一邊吹着唢呐一邊擡着什麼東西過來了。
隊伍身後熙熙攘攘似乎還有不少人,各種各樣讓人耳膜不适的聲音交雜在一起,讓她心煩意亂,捂住自己的耳朵。
“有好東西吃了。”孽笑盈盈地看着逐漸走來的隊伍,不露聲色地瞅了一眼江雪。
走廊很寬敞,江雪靠在牆邊給這些東西讓路。
待它們走近,江雪這才看清。稻草人足有八個,各個都帶着酒店的銘牌,兩個吹唢呐兩個敲鑼,剩下的四個挑着一根大腿粗的竹子,竹子上像捆牲口似的綁着一個人。
那人已經失去意識,任由鬼怪們興師動衆地擡着他前進。
稻草人隊伍後面跟着七八隻形态各異的鬼怪,有的三分像人,有的簡直像藝術館裡的抽象雕塑,外形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
“太棒了,活人,我好久都沒見過活人了!”
“他好香啊,我快忍不住了。”
“别急,這可是西姆斯堡餐廳的特供,隻提供給VIP,會員費真沒白交!”
“血,他的血有人拍下來嗎,我出十萬鬼金。”
“還沒人拍?我出二十萬!”
“四十萬!”
“各位别在這裡争了,進餐廳人人都有份。”最後一排的稻草人,幽幽轉過頭,說話的時候嘴巴附近的稻草向兩邊分開,露出裡面鮮紅的血肉。
江雪已經被這夥浩浩蕩蕩的鬼怪逼仄到了角落,眼睜睜看他們嬉嬉鬧鬧得進去。
看來孽的确沒有騙自己,這裡确實是餐廳。
江雪謹慎地斜了孽一眼,猶豫兩秒也跟着走進了黑黝黝的門洞。
[身份已識别,允許進入VIP特供餐廳。]
在江雪穿過黑暗的一刹,耳邊清冷的女性聲音響起,那人似乎就在她旁邊,但伸手去摸索卻什麼都沒有。
啪,一束冷光打了過來,江雪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空間。似乎是一個房間,但又看不到黑霧中房間的邊界,中央有一張手術台,光束僅僅照亮了手術台以及周邊有限的範圍。
七八隻形态各異,大小不一的怪物圍着手術台流口水。台上躺着剛才被五花大綁的人,他眼睛被沾滿血污的繃帶纏繞,此時似乎有蘇醒的征兆,隻見他手指微微動了動,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呢喃。
見江雪和孽走來,怪物們不悅地調整了一下位置,騰出兩個人的地方給他們。
“媽的,這破地方到底有多少VIP?”滿臉疙瘩五官不明的生物發出沙啞的抱怨。
江雪看了看他,十分認可地點了點頭,“就是就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VIP了。”
“本酒店所有VIP都已在列,一共九位。”稻草人此時隻剩下兩隻,一左一右各站在手術台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