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不可置信地看着手裡掙紮的男人，手裡的力道絲毫未減。一想到這家夥一直陰魂不散地跟着自己一路偷拍，她就渾身毛骨悚然，感到惡心。

死變态，老娘掐死你算了！

江雪關節泛白，指尖全數沒入男人的皮肉，隻聽“咔”一聲，男人停止了掙紮，無力地垂下了頭。

江雪一驚，死了，自己還沒怎麼用力呢！

突然男人猛地睜開眼睛，露出尖利的犬齒沖着江雪笑了笑，捧起胸前的相機，“咔嚓”幾聲，對着江雪就是幾張連拍。

沒死，裝的？

江雪咬牙切齒，手裡的力再多一分，感覺自己的骨頭也會被擠碎。

但這男人似乎根本不受影響，剛才的痛苦掙紮難道都是演出來的？

“你就打算這麼一直舉着我嗎？”男人歪歪頭，笑眯眯看着江雪。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江雪有點慌，心想要是冬桦在這裡就好了。

“自我介紹一下，”男人用食指和拇指不費吹灰之力的一根根掰開江雪的手指，“我叫孽，是百寶堂的老闆，興趣是收集。”

江雪吸收了人血，也完全無法和孽的力量抗衡，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從自己的“魔抓”下輕易掙脫。

“是你一直在偷拍我對吧？”江雪一把扯過孽的領子，表情兇狠地像一頭小獸。

“是哒。”孽任由江雪拉扯，嘴角始終有個美麗的弧度。

“為什麼？”

“收集啊，我發現你好特别！”孽伸手摸了摸江雪的黑發，用力一扯，三兩根發絲便纏在他的指腹，直接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江雪又痛又惱，但面對油鹽不進的孽反而一時半會沒了辦法。

變态，絕對是變态！

“你好像人類哦，高級化形嗎？”孽睜着紅彤彤的大眼睛，像隻單純地小白兔，一臉好奇地問江雪。

“關你屁事！”江雪攥住他的衣領，見他一副完全意識不到有錯的樣子就來氣，一個膝踢直擊對方腹腔。

但膝頭卻頂了個空，自己手上也什麼也沒握住，剛剛還死死拽住的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身後，調皮地向她耳朵吹氣。

一瞬間的事，江雪卻一點察覺都沒有，她驚慌地回頭，準備開啟皮膚反抗。

但忽然想起自己還在直播，皮膚就是自己的二重身份，不能随意暴露，隻能咬牙作罷。

“你……把我的照片删了，我就當沒事發生。”打又打不過，江雪隻能退一步海闊天空。

“可以啊。”

對方意外地爽快讓江雪也稍稍松了口氣，看來他還是知道自己理虧的。

“我删了你的照片，你就和我結婚吧，被我永久收藏？”孽笑得無害又真誠，仿佛是在提一件微不足道的要求。

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就這麼随随便便地被人求婚了？

江雪當場愣在原地，眉頭輕蹙，微張着嘴，有點宕機。

直播間後台：直播時間3小時10分鐘、圍觀人數75、總打賞金額3.8、粉絲5。

路人d：主播這就成老闆娘了嗎？

路人t：百寶堂？還沒倒閉？

粉絲c：奸商孽，給老子退錢！！！

路人k：卧槽，我去年在百寶堂買的紙仆，沒用兩天居然問我要帶薪假，草，我不給直接自焚，我特麼半個家都燒沒了！

路人k：我讓老闆賠錢，他媽的他騙我去店裡詳談，然後發現店裡當日的規則是，我必須再買兩個紙仆回去，不買就無償挨揍！

路人k：媽的現在那兩個祖宗都還在我家供着，天天燒香點蠟燭，每天工作七小時，雙休！

路人i：我比你好一點，我年初在他家買的王水面膜，用了幾天，媽的我一個□□·精比青蛙皮膚都光滑！

路人u：我買的全自動血滴子，趁我睡覺，割掉了我一個頭，還好那時候我頭多。

粉絲c：那你們不去找他算賬？

路人i：不行，實力不允許。

路人u：唉，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後來就剩一個頭了……

不知不覺，整個直播間就成了奸商控訴大會。

“老婆，你叫什麼名字？”孽從兜裡變魔術似的摸出一隻斷指，從上面薅下一枚深紅色的玉石戒指，舉到江雪眼前。

眼看他來真的，江雪卻沉住了氣，沒有一巴掌扇過去。她已經完全意識到二人的實力差距，不敢輕舉妄動。

這人腦子有病，而且病得不輕，在這個世界，瘋子殺傷力肯定都很強。

現在的問題是，如果這個變态真的無時無刻不跟着自己，那他想必也知道了自己就是“慘白新娘”，當然這都是小事，畢竟自己可以立一個“化形達人”人設，但食草者的身份要是也被發現，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