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明堯一直記得他替沈瑞買的校服,趕緊催學校加急發貨過來。他填的是自己的名字,收到電話後明堯就拿回來,校服放在沈瑞的桌子上。
桌子上留着紙條,明堯總覺得當面給沈瑞不太好,沈瑞不喜歡引人注意,明堯以前和沈瑞的交集不深,同學們八卦了解釋起來很麻煩。
為了雙方的清淨,明堯避開人,趁人少的時候放過去。
沈瑞的桌子上依舊放着一朵玫瑰花和一支鋼筆,明堯看到後馬上移開視線,啧,真尴尬,怎麼像碰到作案現場了。
不得不說句号哥的實力是真強,那群人怎麼都玩不過他,明堯都有點好奇句号哥是何許人也了。
明堯把校服放好,馬上溜走。學委季淩洲恰好擡頭,看了明堯一眼,很快移開視線。可能是他很少走動,所以學委才多看他一眼吧。
明堯剛回去坐下,一大群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正是李子莫那群人。
李子莫坐在沈瑞旁邊,他跟沈瑞又不對付,喜歡找沈瑞樂子。
他的目光往沈瑞桌子上一看,頓時來了興趣。
“喲,我們班長大人的小迷弟換把戲了啊,不送情書和花了,改送校服了。果然是看出來,我們班長大人每天都穿校服,特意送的吧。”
話落,其他男生也意味深長地笑了。
這話說的,李子莫不就是明裡暗裡說沈瑞家裡窮,天天穿校服麼?
“你看錯了,玫瑰花還在呢,這次還多了一支鋼筆。”
“這人真上道啊,表白還帶扶貧,肯定是真愛了。”
“也就你能看得上這玩意了。”
“這鋼筆别說,還挺貴,一支幾百上千塊,下了血本啊。”
李子莫聞言,來到沈瑞桌子旁邊,拿起鋼筆把玩,随意轉了轉,語氣中帶着輕蔑:“這筆給沈瑞真是沒用,還不如當成飯卡轉到他卡裡,他都能吃兩個月了。”
那群人聞言哈哈笑了起來。
“這有個紙條。”幾個人圍在沈瑞的桌子旁邊,跟玩什麼一樣,東看看西看看,把校服旁邊的紙條抽出來。
李子莫說:“念念看,看看能不能把那個人找出來,居然能看上沈瑞,眼睛真是瞎了。我們班長在男校可真是出名了,天天有人送禮物,被男的表白,可真惡心。”
一個矮小的胖男生拆開紙條,讀了起來:“謝謝你上次借我外套和傘,要不然我的感冒會更嚴重。還有外套已經拿回來了,不好意思,我把你的外套給弄髒了。”
他還想繼續念,季淩洲走過來一把奪走紙條。
“甯同學,私自翻看别人的東西可不太好。”季淩洲把紙條放回原位。
以往禮貌友好的模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冷不熱的态度。
季淩洲很少和他們有過節,井水不犯河水。
他怎麼突然為沈瑞出頭了?
“你不會認識送情書給沈瑞的人吧?”李子莫突然直勾勾地說,“我懷疑你很久了,怎麼會這麼巧情書每次都在報紙和表格上,你到就有了?”
【主人,他們好像吵起來了。】明堯原本還趴在桌子上躺屍,想好好補個覺,001的聲音讓他立刻清醒了。
吵架?
明堯一看,季淩洲在沈瑞桌子旁邊和另外一群男生對視,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怎麼回事?】明堯清醒後皺眉。
【他們以為你送的校服和紙條是和情書一起的,季淩洲看不過去,幫你把紙條拿回來,他們就開始了。】
有些炮灰就是煩人,他也讨厭。反正明堯惱火起來連自己都會罵,更别提這群沒禮貌的人了。
“喂,這是我給班長的。”明堯沉着臉,奪走紙條。他來到這群人中間,沒什麼表情地呵斥李子莫一群人。
“你幹嘛亂翻看我的紙條,我把班長的校服弄髒了,送他一套新的不行?他送我傘讓我的感冒沒那麼嚴重,我感謝一下,不行?”
明堯戴着口罩,聲音低但冷,眼神冷漠地環視這群人。
他們不敢說話了。
明堯很少說話,更别提發脾氣了,一向低調的人生起氣來,是很能鎮住人的。
一群人被明堯看得不敢說話了。他們想破腦袋也不知道,這是明堯給沈瑞的。
“你送的?”李子莫沒想到明堯跑來跟他們說話,如果是别人他肯定就要開玩笑了,但明堯他不敢。
羅文懷對明堯感興趣得很,護眼珠子似的,上次大罵了他們一頓,最近都沒有搭理他們。
他可不想最後鬧得更難堪。
“沒意思,散了吧。”他心裡不甘,但隻能給明堯面子。
灰溜溜的。
明堯本來就看這群人不順眼了,這下終于有機會發作了。明堯看到羅文懷走進教室,先發制人。
“羅文懷,是不是你指使他們碰我給的紙條?”
羅文懷被一問一個懵,祖宗今天是怎麼回事?
明堯三言兩語解釋,羅文懷頓時知道這群人又作妖了,平時還能勸着點,現在他真覺得丢人。
各種程度的丢人。
“我沒有,我才剛來,什麼都不知道。”羅文懷努力向明堯解釋,一邊對李子莫率先冷下臉。
“你給他道歉。”
“不就看了他的紙條?上面什麼都沒寫,至于嗎?”李子莫非常不滿,表情抗拒,擺明了不願意配合。
“算了,我不跟沒有禮貌的人計較。”明堯順便把李子莫手上的鋼筆奪走,歸位,整齊擺好,往位置上走了。
這可是他精挑細選的鋼筆,結果被李子莫摸了,都髒了。
沈瑞都沒摸上呢。
沈瑞走進班級裡,就看到明堯拿走李子莫手上的筆那一幕。
他的目光冷下來。
這群人從他的位置慢慢散去,明堯不太高興地往位置上走。沈瑞知道,剛剛肯定發生了什麼。
沈瑞的目光有點冷,李子莫那群人可别搞什麼名堂,最好别讓他發現桌子上有什麼東西。
回到位置上,沈瑞看到校服和紙條,還看到鋼筆和一朵玫瑰花,差不多知道怎麼一回事了。
他本來對這群腦子輕微智障的人無所謂,懶得計較那麼多。
他桌子上的東西被那一群人碰過了。
得知這個念頭,沈瑞的目光一寸寸地沉了下來。
沈瑞直接走到李子莫面前,壓迫感很強,冷質感鏡片後面的眼神冷得要命 。
“你碰我東西了?”
李子莫雖說經常對沈瑞冷嘲熱諷,但要說硬剛,那絕對是不敢硬剛的。沈瑞的身手怎麼樣,他早就領會過了。
“我随便摸了一下,怎麼,你還能因為這種小事打我不成?”李子莫越說越認為,他之有理。
“還有你那支鋼筆,這麼貴你用得起?不會是喜歡你的人專門為你偷的吧?估計隻有我們班買得起,我看看是不是我們同學丢失的鋼筆而已。”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沈瑞冷冷地說,“我隻是來警告你一次,少花點功夫在我身上,還不如多提升一下自己的思想品德。再有第二次,我一定會把你的牙齒給打下來。”
李子莫臉色難看,沈瑞提起上次的事情了。
他的一顆牙直接被沈瑞打出血。
在沈瑞的目光下愣是沒說得出一句話,他毫不懷疑,如果他敢反駁,沈瑞會直接當着全班人的面跟他打起來。
他打不過沈瑞,隻有挨打鼻青臉腫的份,那就太丢人了。
沈瑞說完,沒管李子莫什麼反應,轉身走了。
至于手上的鋼筆,沈瑞打算把他上交到班主任那,希望那個人去認領拿回去。這支筆太貴了,不能像花一樣随便放在教室外的花瓶上擺放。
“哇,真的是一出好戲。”夏銘冉買飲料回來,他坐在位置上,身體微微倚在牆上,忍不住發出感慨。
李子莫就是個軟柿子、見風使舵的玩意,夏銘冉見得多了,不太擔心他能搞出什麼大風大浪。
不過怪能惡心人的。
事實也确實如此,李子莫慫得很,除了在原地無能狂怒以外,也不敢做什麼了。
畢竟被沈瑞狠狠揍一頓的疼痛還刻在骨子裡,印象深刻。特别是沈瑞居高臨下地朝他扔下一句話。
“我無父無母,孤身一個人,你要是敢惹我的話,我不介意拿我這條命送你一程,你要試試?”
李子莫相信沈瑞是敢的。
因為沈瑞完全沒有留手,把他打得渾身疼痛,去檢查卻隻是輕傷。
李子莫不敢告狀,因為他先惹沈瑞,沈瑞當時身上同樣帶血,面不改色,跟厲鬼奪魂一樣。
李子莫内心深處藏着畏懼。
被打成那個鬼樣子,他的父母不但不會為他大鬧學校,還會嫌棄他丢人。
李子莫心裡有怨恨,平時總是言語上針對沈瑞,隻是沒敢動手。
沒想到沈瑞直接來警告他,完全不顧班上的其他人,這氣勢不是開玩笑的。
沈瑞就是個瘋子。
明堯忍不住對夏銘冉說: “你怎麼看熱鬧不嫌事大。”
拜托,沈瑞那可是他以後的老婆,夏銘冉怎麼一副看熱鬧說風涼話的樣子?
愛情的火花呢?英雄救美呢?
“我爸媽讓我少惹麻煩,況且那人一看就欺軟怕硬,别人不生氣,他就一味地挑戰别人是底線,其實這種人最可憐,慫得很。”
夏銘冉一本正經、頭頭是道地湊過來分析,“但是你看那誰,班長是吧,他就不一樣了,人狠話不多,真惹到了他,有他好果子吃。”
不得不說,夏銘冉的分析确實很到位。
沈瑞當然不會讓人欺負到自己頭上,隻不過他們怎麼樣才能摩擦出愛情的火花?明堯隻感覺任務艱難。
可他好想拿高分啊。
合着夏銘冉還把沈瑞當成陌生人,明堯垂眸。
“你好像很了解他的樣子。”
夏銘冉連連搖頭:“沒有。我哪認識他啊,就在教室見過幾次。”
“我是按照以前的經驗分析的,相信我,我看人有一套。”
看來他們沒在小區見過面,明堯心想果然偷不了懶,他這個炮灰還得去推推劇情。
不過不是完全沒有好消息,起碼夏銘冉把沈瑞記住了。
實際上明堯不知道,夏銘冉完全是因為沈瑞班長的身份,以及替明堯代為送飯,才勉強把沈瑞記住的。
明堯垂眸,突然問:“我找了一個住家家教,你見過他?”
“我最近一直待在屋子裡,沒怎麼出門。”夏銘冉倚在牆壁上轉動鋼筆,“新找的家教,怎麼沒看過對方的樣子?”
明堯趴在桌子上,沒有任何壓力地撒謊:“不感興趣,管家找的總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