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夏銘冉點頭，看了看一片空白的書本，“我會留意一下的，認一下臉，要不然碰到了都不知道。”

正合明堯的意。

希望夏銘冉遇到沈瑞的時候，也不要太過驚訝。

下午放學。

夏銘冉知道明堯要回香榭居，直接拉下明堯，說一起回去。

明堯沒拒絕。

這次絕對讓他們見面。

明堯藏着小心思，和夏銘冉一起往香榭居的方向走。

“他們怎麼在一起放學了？”羅文懷坐在低調的藍車後排，搖下車窗，皺着眉頭，對夏銘冉出現在明堯身邊很是疑惑。

羅文懷知道明堯在香榭居有房子，他們去的不就是香榭居的方向？

還是夏銘冉約明堯放學後去玩？這關系進展也太飛速了吧?

就連他，私底下約明堯出去過玩，都被明堯拒絕過無數次。

雖然有疑問，羅文懷還不至于跟上去查看。

羅文懷在後排搖上車窗，閉目，讓司機離開了。

明堯不知道有人在偷偷看他，他和夏銘冉走在路上，聽夏銘冉講他在國外的趣事。

夏銘冉聲情并茂，形象生動地描述在國外玩橄榄球的囧事，他的，同學的都有，還有夏銘冉的各種叛逆打架曆史。

怪不得夏銘冉那麼受歡迎。

夏銘冉說得很有趣，所以明堯願意搭理夏銘冉，多說幾句話。

其實是夏銘冉說得比較多，明堯就一直聽，偶爾回幾句話。

夏銘冉繼續說：“國外也有國外的壞處，我剛去學校的時候，就因為長這麼一張帥臉，總有幾個個頭很大的白人男為了心上人想挑釁我，長這麼帥怎麼就是我的錯了？”

“我隻好和他們約好來打一場真真正正男人間的比賽，結果他被輸慘了，又要跟我打架，打架也打不過我。”

“我看他太可憐了，跟他說我有心理疾病，還是考過證的拳擊運動員，又懂那麼一點法，他被我吓得一愣一愣，最後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其實上面也是我編的，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為了這句話，我真的去學了拳擊和法學。”夏銘冉說完也忍不住想笑，“是不是很荒誕。”

明堯有點想笑，不敢想對面的心理陰影面積。

不過嘴上：“好無聊。”

“好吧。”夏銘冉歎氣，他什麼想方設法專門逗一個人笑過。

夏銘冉肚子裡有意思的事情才挑了一個講，他說話沒有一點裝的味道，純粹分享，“那你跟我說說在國内有趣的事情。”

“沒有。”明堯無情地說。

坐上電梯，夏銘冉說：“你的家教應該來了？我等下不會遇到他吧？”

“也許他比我快，快到我和他約定的時間了。”明堯猜測，沈瑞會比他提前一點到香榭居。

但萬萬沒想到，他們碰上的時機會那麼湊巧。

夏銘冉，明堯，沈瑞，他們在同一樓層中相遇了。

三個人難得沉默。

沈瑞剛從樓梯下面上來，沒坐電梯，不知道幹嘛去了，他們三個人剛好就在門口前遇到了。

夏銘冉和明堯也是剛到，沈瑞剛好要開門。

沈瑞對上他們兩個人的目光，驚訝完全不少，隻是很快掩藏過去了。

“班長。”明堯打算先發制人，眼睛卻一直在看着沈瑞。他看到沈瑞後，明顯開心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做家教。”沈瑞猜測他們其中之一可能就是自己的輔導學生，除了剛剛一瞬間的驚訝後就沒了。

“你們住在這？”

沈瑞站在門口面前，等待兩個人的反應。

夏銘冉剛剛隻覺得沈瑞眼熟，靠，又忘記叫什麼了，明堯一喊班長，他才想起人名。夏銘冉挑了挑眉，沒想到世界這麼小，明堯找的家教居然是他們班的班長。

“對，他住在對面。”明堯指了指沈瑞另一邊的門口，不太好意思地說，“原來班長你就是我的家教，我沒有看過資料，是管家一手操辦的。”

夏銘冉一直在看明堯。

明堯剛剛他怎麼逗都不笑，怎麼一遇到沈瑞，他的眼睛就開始笑了？

還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整個人明顯生動了。

“沒事。”沈瑞也不知道信不信這個說辭，說，“正好我對你的學習情況有所了解，今晚我就可以為你制定計劃。”

明堯：…

明堯臉上的笑容頓住，不是吧，這麼快就要進入地獄模式了？

“他是夏銘冉，住在對面，你認識他吧？”明堯主動為沈瑞介紹，說明情況。

“嗯。”沈瑞和夏銘冉就點了個頭算打招呼，就沒有其他眼神交流了。

怎麼這麼冷淡？

“是挺巧的。”夏銘冉說。

三個人一直站在門口也不是個辦法，明堯隻能說：“我們先進去吧。”

“再見。”明堯對夏銘冉揮揮手，指紋解鎖打開門，他先進房間，沈瑞才跟在他後面進去。

明堯坐在沙發上，給沈瑞倒了一杯水，“班長，你先坐一下吧。”

沈瑞依言坐下，開口認真地分析：“我剛剛收到你的學習資料了，你每個科目都要先從基礎補起，一周五天兩個小時可能會還是太少了。”

換言之，兩個小時壓根不夠補明堯的基礎。

“不着急，我們可以慢慢來。”明堯喝了一杯水，“班長，你在這裡住的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方便地方？”

沈瑞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後面會在外面找房子，以後平常不會住在這裡，如果你有需要補課到很晚的話，我會在這邊住下給你補課。”

“為什麼啊？”明堯着急了。

“我不習慣住别人的房子，抱歉。”沈瑞移開話題，“我們先定一下接下來的補習計劃。”

明堯在心裡問：【沈瑞不願意住，這不能扣我的任務吧？】

001：【放心，隻要沈瑞和夏銘冉接觸就好了，他還是經常來這邊的，按他的話說也可以在這住下，四舍五入沒太大區别，不扣你的任務完成度。】

這下明堯就放心了，也不管沈瑞願不願意一直住在這。

說實話，沈瑞這種邊界感很強的人确實不願意住在别人的地方，明堯了解。

明堯一副好學生的樣子： “你說，我會認真聽的。”

沈瑞頓了一下，開始慢慢分析明堯的弱項，一邊詢問明堯的想法，最終制定了一個短期計劃和長期計劃。

不愧是學霸，一句句話說起來真專業，明堯想，沈瑞以後去當老師，肯定教得不錯。

沈瑞一直知道，明堯的家境差不到哪裡去，但沒想到會這麼好。

香榭居這個樓盤的房子大約五千萬起步價，位置得天獨厚寸土寸金，更别說明堯這麼大一個房子了。

沈瑞本來不用告知明堯，他不會經常住在這邊的，這樣說不定會搞砸這筆交易，但沈瑞還是說了。

本以為是位興趣心起來的少爺，揮揮手就說沒興趣了，明堯倒是聽得認真，沈瑞不太懂明堯為什麼要認真學習了。

畢竟班裡的人都不把成績當回事，他們也不需要成績，明堯以前也不在意，為什麼突然就想找家教了?

不過沈瑞掐掉短暫的好奇心，認真地當一個家教老師。

那與他無關。

他隻要做好家教老師的本分就好了。

因為今天才收到明堯的學習文件，沈瑞不能馬上進行專項訓練。

第一天見面，沈瑞隻做好了分析學習方法和對明堯的弱項解剖并找出學習方向，兩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

明堯本來是裝出來的認真，後來是真的認真了。

沒想到沈瑞很有一套學習方法，講得簡單易懂，聽起來不困。再加上沈瑞那張臉，明堯更不會困了。

一到點了，明堯馬上問其他事情：“班長，你還沒有找到房子對吧？那你就先在這裡住下，不用急，我平常很少這着的。”

“不會很久。”沈瑞沒有透露太多。

明堯一臉崇拜，眼睛在燈光下亮的要命：“班長，一邊做家教一邊學習，你怎麼兼顧的啊，好厲害。”

“習慣了就好了。”沈瑞很少能直面明堯不戴口罩的樣子，他馬上從明堯的臉上移開視線，垂眸。

沈瑞站起身來：“好了，我們今天的家教到這。”

“我送你下去。”沈瑞住在别人的房子裡，于情于理都要送明堯下去。

明堯也沒有拒絕。

管家剛好來到樓下，遠遠地看到一個高個子輪廓的男生，好像是小堯的班長。定睛一看，明堯果然在旁邊。

“久等了？”管家剛想打開車門下車，幫明堯開車門，沈瑞就已經幫明堯開好了，管家對沈瑞的印象更好了。

确實是個挑不出差錯的孩子。

管家笑眯眯地跟沈瑞打招呼，“辛苦了。”

他們兩個人見過面，天色又晚了，沒有寒暄的必要。

跟一個年輕人不用玩成人虛與委蛇那一套，管家把禮儀做到位，明堯就跟沈瑞揮揮手告别，“班長，我走了。”

明堯走後，沈瑞原路返回。

回到客廳，沈瑞正好看到明堯随便扔在電視下桌子的校牌。

今天學校突然給學生會下公告，要求他們在校門口要突擊檢查。

沈瑞已經在班級提醒了，但班上總有人不看消息，明堯可能也不看。沈瑞默默地收好，打算明天帶去給明堯。

沈瑞不想侵犯别人的隐私，但拿起來确認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明堯的照片。

明堯穿着校服面對鏡頭，笑得特别甜，很少見，看起來更顯小了。不知道照片什麼時候拍的，初三畢業？還是高一？

照片上的男生青澀與清純的味道撲面而來，讓人忍不住印象深刻。

看習慣明堯戴口罩的樣子，今天少見地見到明堯全臉，還見到明堯更為青澀的少年模樣，沈瑞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沈瑞把校牌放好，卻突然想起王老闆說的話。

王老闆說，明堯想找一位長相帥氣成績優秀的同齡男生…

換作以往沈瑞不願意深想的。

但現在，他卻控制不住地想，明堯真的沒見過他的資料照片？

然後輕而易舉同意了，管家為他挑選的家教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