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那樣挺拔的身影,鋒利銳氣的臉。她張嘴甚至想喊出熟悉的名字,可是話到嘴邊,卻什麼也不敢開口。
徒弟微笑着湊上來:“師尊若是想跟他們打招呼,我也沒有意見。”
高台鋪着軟塌,手猛地攥緊身下的薄紗。
“不要,我不要跟他們說話!”姜時月眼尾發紅,像是驚懼道。
很少,會這樣。
徒弟眼神幽深地盯着師尊,像是要把她每一個細節記在腦海裡,半是命令半是讨好道:“不說便不說,師尊隻是看着便好。”
“我想回去,回寝殿好嗎?求你了,讓我回去……”這麼久,這是白日裡姜時月極少的求饒。
為了,那些她在意的人。
徒弟的眼冷了幾分,緩緩咧出笑:“不可以。師尊太不乖了,所以今天必須換個地方。”
姜時月很快理解到了意思。
啊啊啊變态!切開黑,黑到沒邊的家夥!
盡管劫夢可能隻是原劇情的投射,姜時月還是快瘋了。尼瑪這麼愛玩,怎麼不去掃廁所!!她想送反派去掃廁所!!
朦胧的紗簾後,高大的身影旁似乎還有個身影。
身影交相重疊在一起,分辨不出是在幹什麼。在群魔的吆喝和對正派的嘲笑聲中,似乎還夾着某種微不可聞的嘤咛。
帶着哭腔,微不可聞。但在台上,卻像是最強力的媚藥,激得魔尊眼眸變深。
“住手,叫你住手……”
徒弟聲音裡帶着捉弄的笑,“住手,住哪裡?是這裡,還是……這裡?”
姜時月已經恨不得立刻神魂俱滅。
她無法去看紗簾前面的人。
她想制止逆徒的動作,可她的功力早就被封住,又下了去力的藥,根本擺脫不了如今魔域内最強大的人,曾經對她那麼尊師重道的徒弟。
可如今,他隻要一動,她就恨不得神魂俱滅。
“師尊明明很喜歡,師尊的聲音,明明是高興得不行的意思。”
“你在說什麼混話,我要殺了你,我會将你,嗯……千刀萬剮,用你的屍體,向天下賠罪……”她的聲音被揉得支離破碎,毫無威懾力。
徒弟還是那副遊刃有餘的模樣,隻是呼吸偶爾顯得隐忍,眼角小痣無比惑人。
那高高在上的人如今眼神迷蒙,眼尾泛紅,在身旁泫然欲泣,像是曾經最高貴最遙不可期的花,主動來到他面前。
疾風驟雨,高貴的冰雪幾乎融化成露水。
那快哭出來的聲音能讓任何人燃燒起來。
邪惡的溫度在耳邊燎過:“輕點聲啊師尊,你也不想讓下面的人聽到吧?”
姜時月渾身冷汗直冒。
啊啊啊這是什麼play,魔尊這麼喜歡追求刺激嗎?!
逆徒,不肖逆徒!
要是她是師父,也會被這徒弟氣得心梗。
……
陷在劫夢裡的姜時月,整個人都不好極了。
不愧是大反派,折騰自己的師尊這叫一個花樣百出,恐怖如斯。
姜時月努力想去記住反派的臉,随着睡眠變淺,夢境卻也跟着變得影影綽綽,像是模糊變遠的水面。她整個人像是陷入一團綿軟柔膩的雲裡,被逐漸送往夢的淺層。
“師尊,師尊在嗎?”
客棧房間外傳來輕而有禮的敲門聲,男聲将姜時月猛地拉回現實。
這聲音,讓姜時月想起了做的夢。
不會徒弟是那個反派吧?!
她記得夢裡還是在魔宮,不過玩得特别大,在台前當着所有人的面……啊啊啊她要瘋了啊,劇情怎麼還追着她不放?
理論上劫夢是對未來的投射,可是那反派現在在三峰蒼術師叔那裡求學,以後不會跟她有什麼瓜葛才是,為什麼還會出現劫夢呢?
難道反派另有其人,或者因為她是穿書,劇情君試圖一直想讓她看劇情?
要是知道反派的樣貌便好了。可那旖旎的夢境已然變成模糊绯色的一團,隻剩下隐約的回憶。
倒是記得一點,徒弟眼角那讓人無法忘記的小痣。
“師尊?”清淡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不會是他,封照炎沒有那顆小痣。
“我在。”姜時月拉開門,已然是太玄宗最驚才絕豔的七峰主。對上封照炎明亮如炎的眸子,卻蓦地有些無法呼吸。她真的,必須趕緊甩掉徒弟了,甩掉任何可能的威脅。
“師尊,四師哥已經回來了。”封照炎淡淡道。
是從那屋子回來了,裝作從未離開過的模樣。
“嗯,我們下去吧。”
“師尊。”封照炎像是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姜時月,那目光宛如細蛇,像是能鑽入姜時月的腦子裡看個究竟。
“你臉色好像不太好,沒休息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