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魔術師會設置自己的陣地或者工坊,而獅子劫界離或許在身為死靈術士的陰暗腐朽之外,更傾向于這樣現代化的據點。
嘛,這大概就是作為魔法使的這一類人慣有的特點吧。
那麼,本該回歸英靈座的自己,身為「莫德雷德」這一身份的家夥,又是被誰召喚到了此處?
老實說,還沒有從上一場聖杯戰争中完全脫離的莫德雷德覺得這樣的召喚場所比墓地好多了,出于前面提到的原因,甚至隐約還有一些好感。
是什麼樣的人,是怎樣的家夥膽大包天到選擇了自己?難不成又是像搭檔一樣,在圓桌騎士裡根據相性随機挑選?
“啧。”
莫德雷德察覺到自己過于頻繁地将事物與那個死掉的男人扯在一起,她不願意多想,把這些全都一起,丢在腦後。
所有的思緒隐匿在頭盔之下。
莫德雷德自顧自地坐在了房間中央的沙發上,開始放空,而就在這一時刻,安全屋的主人推開了大門。
其他人的到來并沒有躲過莫德雷德的感知,但是至少現在,她還沒有打算給自己找一個新搭檔。
于是,對于她來說,莫德雷德過分安靜地透過頭盔的縫隙打量着“召喚人”,那是一個跟前任搭檔身材相仿,氣質近似的家夥。
幹練,精壯,并且足夠警覺。
莫德雷德主動解除了身上的寶具,将真顔展露在來人面前:讓他猜猜看我是哪個圓桌騎士,或許我是亞瑟王也說不準?
跟血緣上的父親在外貌上高度相似的叛逆之子壞心思的想:
哈!試着将我這叛逆的騎士當成亞瑟王吧!
下一秒,她聽見這個同樣戴着頭盔的男人念到這樣一個單詞:……女士……
“你說什麼?”
你在羞辱誰……你在蔑視亞瑟王的血脈?
你在……瞧不起誰呢!?
魔力一瞬間迸發,莫德雷德并不打算在這裡制造流血事件,但是至少戰鬥,要比動腦子要來的痛快!
對方很快就從失神中脫離,朝這邊連開兩槍。
子彈滾落在地闆上,莫德雷德輕蔑地看向還在冒煙的槍口,既不是經過魔術處理的子彈,也不是大口徑的類型,就這種程度?
她沒有拿出武器的打算,也沒有再次裝備盔甲的意願,現在的一切都不過是強者對弱者的戲弄。
莫德雷德承認,眼前的男人在自己生前應該也算不錯的戰士,至少這份意志力就超過了常人。
但……由那些流傳千年的故事和史詩所凝結的英靈之軀,早已非人可及。
看着男人手中出現的金色利刃,莫德雷德終于起了興緻:
寶具嗎?不像……魔術師的禮裝?也不完全是。不過,終于拿出來點像樣的東西……哈!
聽着“第二回合”的挑釁,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收斂了魔力,隻使用身體力量的一擊直朝男人的背脊而去。
既然是稍微認真一些的戰鬥,又并非決出生死的厮殺,那麼隻需要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就好。
勢大力沉的一腳從上方壓下,地闆木屑橫飛,莫德雷德一擊不中,再度調換位置,仿若野獸般朝對方撲去。
金色的靈刃蹭過發絲,又險而又險的劃過莫德雷德的耳側,她躲避攻擊卻全然不顧後退,不斷地逼迫對手的站位。
她不在乎攻擊不中的僵直,在行進路上一拳砸開了沙發,一腳踢碎了椅背,最後直接抱住了男人的腰。
“哈,抓到你了。”
傑森的大種姓之刃插向女孩的關節,隻差一刻就要刺入皮膚,可是手下并不是刀刃入肉的感覺,而是……
鮮紅的氣流再次顯現,擋下了刀刃下落的進程,他眉頭一皺,下一瞬,大種姓之刃光芒更甚,蕩開了護體的力量,狠狠刺入。
确認到創傷的造成,傑森松了口氣,下肢發力打算用膝蓋撞開女孩,卻仿佛碰在了石頭上。
他正要繼續脫身,卻看見毛躁的金發發頂一瞬間就來到自己眼前:
跳起來用頭撞你。
這本來是設想裡用來譏諷達米安身高的話語,卻被切實施用在了自己身上。
傑森·陶德暈眩。
在滿天飛的羅賓鳥裡,他隐隐約約看見一隻端着咖啡的羅賓鳥撲騰到自己面前。
一隻疲勞過度的羅賓鳥,鳥也跟小紅一樣了……
“嘿,傑,知道你不會接電話,所以以下是留言。”
羅賓鳥叽叽喳喳。
“……布魯斯的生日要來了,你應該沒有忘吧?”
羅賓鳥變成了黑漆漆的大蝙蝠在空中轉了一圈。
“……”
沉默地關上了通訊器,傑森甩了甩頭,再度站起。
他要趁對方雙臂受創的契機一舉結束戰鬥。
“喂。”
剛剛明明被刺穿關節的金發女孩,此刻抱胸靠在開線的沙發背上,翡色的眼睛裡隻剩下好奇和幸災樂禍。
傑森得到對方雙手已經恢複的信息,心中一沉,思考着下一波攻擊的方向。
卻聽見女孩帶着笑意的聲音:
“你好像也不是個好兒子哦?”
“……哈?”
你闖到我的安全屋裡跟我互毆了一頓,甚至來了一記頭錘,最後隻是為了嘲笑我的家庭關系?
“哈……倒也不錯……那就認可你是我的master吧。”
“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