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想發火，但是發火就要打架，打架就要耗魔，耗魔沒有禦主就會耗空魔力，耗空魔力相當于國庫全空，國庫全空就是整個不列颠一起上天。

莫德雷德無力地招了招手，又像想起來什麼，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向空中揮拳。

“喂喂喂，你可以使用那個金色的小玩具，應該也可以給我供魔吧！”

她的眼睛裡一瞬間有了光，就像貓看到了逗貓棒，狗遇到了飛盤。

“……”

傑森很想吐槽她對于大種姓之刃的看法，最後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

“我可以嘗試去像你說的‘供魔’，但是，你也要擺出一點誠意吧？”

到現在打來打去，想來想去，他竟然連對面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喜歡把亞瑟王挂在嘴邊，大概是圓桌騎士中的一個（如果召喚的說法真的成立），那還能是誰呢？總不……

“等等。”

傑森猛地伸手停在女孩的面前，打斷了她很自然地打算吐露真名的行為。

“你跟亞瑟王有沒有血緣關系？”

“有啊。”

“阿格規文？”

“啧。”

女孩翻了個白眼。

“那種會讓圓桌沒落的家夥誰會是啊？”

“…加雷斯？”

“……是我下手太輕，讓你覺得我是那種輕易被背叛者殺死的貨色，還是我下手太重，你覺得我是那種大猩猩的親屬？哈？”

從對方臉上窺得的毫不遮掩的輕視和嫌惡讓傑森迫不得已地把問題的答案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

“你他……你，是莫德雷德？”

“？”

“？”

“你那張不願意承認的臭臉我隔着面罩都感受的到！”

“哈？你那張覺得我不願意承認是很意外的事的臭臉現在就擺在老子面前！”

“……”

傑森·陶德曾經做過包括且不限于嗆聲迪克，吐槽提姆，陰陽達米安的凸顯自己重要性，希望得到認可的蠢事。

這就是蠢事，毫無意義，他們幾個像一群小姑娘在布魯斯面前争寵。

但是這是每一個羅賓都會經曆，并且并非成長就能擺脫的過程。

實際上老蝙蝠跟家裡所有人的矛盾都是如此的鮮明，易解決，永遠不解決。

嘿，你跟蝙蝠俠說“哦B，你真的傷到我了。”還不如直接跟他說“你送我去阿卡姆吧”，至少後面那句不會隻得到一個冷硬的下巴和看不透的眼神。

他從來沒有想過，aka紅頭罩，曾有藝名阿卡姆騎士的他，傑森·陶德跟養父的關系是這樣被毫不知情的外人（雖然也不存在同時知道兩人真實身份的外人）看待的：

反了爹，捅了同僚，捅了爹的騎士，捅了爹，亡了爹的國的人對他說“嘿，我看你也跟你爸關系不怎麼樣！”

阿卡姆騎士可以跟蝙蝠俠敵對又聯手，紅頭罩可以跟蝙蝠俠偶有摩擦，井水不犯河水，傑森·陶德得接到來自鳥媽媽，咖啡俠，惡魔崽子的連環“邀請”去參加家族聚會。

再聯想到莫德雷德在這段短暫相處過程中表現出的，愛圓桌騎士這個部門不愛每個圓桌騎士，甚至有血緣關系的幾個也要被數落一頓，還把亞瑟王挂在嘴邊……

“艹，你竟然是對的。”

傑森破罐子破摔了。

早知道不起什麼阿卡姆騎士跟瘋人院扯在一起了，叫莫德雷德得了。

“你看，那個像阿格規文一樣的男的提到的應該就是你的父親吧？”

“你聽到他的時候表情就跟獅子劫那家夥說在夢裡我的表情一樣……”

莫德雷德突然卡殼了。

“……如果不是你先冒犯我的話，我也不打算跟你這樣看起來就不太行的家夥動手啦。”

傑森沒有追問“獅子劫”這個明顯不屬于亞瑟王時代的名字是誰，也沒有過多計較莫德雷德的停頓。

“……我沒覺得有冒犯到你，莫德雷德……呃……小姐。”

老實說，他一點都不打算用敬稱對待莫德雷德，眼前的這人也完全不像是在意稱呼的類型。

他隻是攻擊性暫時有點弱，他隻是想回到過去跟阿卡姆騎士說“嘿哥們，我是未來的你，未來會有一個叫莫德雷德的人跑出來說你們很像，對，就是亞瑟王那個兒子。”

“你這家夥……”

“你這不就是在冒犯我嗎？”

哈？啊？啊？

敏銳察覺到關鍵點的傑森更惆怅了。

那個亞瑟王不會和蝙蝠俠一樣什麼話都不說還搞重男輕女那一套吧？

雖然知道不能僅憑一面之詞來構築整個亞瑟王傳說的情況，但是傑森還是忍不住将眼前的莫德雷德與自己互相代入。

“唉……”

男人的指尖再度觸碰面罩邊緣，這次卻毫無遲疑，一把摘下了面罩，漏出一頭黑發，挑染的那搓白發在脫離布料的束縛後搭在了湛藍的雙眼前。

用力搓了搓臉，他起身走到莫德雷德面前，本就相差巨大的身高差在這一刻展現的更加徹底。

老實說，莫德雷德這張臉還是很具有欺騙性的——突然有一種自己多了個妹妹……不，還是不要有這種想法了。

“我叫傑森，傑森·陶德。”

新搭檔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