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者都有這樣的能力嗎？還是說這是你的特殊技能？”

傑森手疾眼快地拿起一塊炸雞，然後把紙巾塞到莫德雷德沾滿油脂的手裡。

“……嘎嘣……不需要這種……嘎嘣……”

“……你還是吃完再說吧，而且我覺得你需要。”

差不多聊開以後，莫德雷德立刻提出，要求搭檔補償自己戰鬥消耗的體力（傑森 ：？），于是，傑森随口問起了不列颠的飲食。

“不，别提，土豆怪獸要出現了。”

莫德雷德雙手按在膝蓋上，語氣沉重地對傑森說：

“而且，你應該不想知道什麼是‘仰望星空’。”

她似乎是想起來什麼不好的回憶，那種消沉的氣場甚至直逼剛剛提及身世時的狀态。

莫德雷德不得不承認，她不僅沒有繼承王位，也沒有繼承王胃，能面不改色地，把外形和内在無論怎樣糟糕的食物都全部吃完的人，有着常人無法想象的器量。

“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不要小看圓桌騎士的器量啊……！”

跟亞瑟王的比拼……先從吃飯開始。

傑森很詫異吃個飯也能跟“器量”扯到一起，不過既然莫德雷德沒有什麼對食物的要求，那麼他就按照自己的喜好來了。

“……嘶，好像有一天沒有吃炸雞了。”

他拿起沙發背上的夾克穿在身上，路過莫德雷德身邊，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揉了揉看起來有點炸毛的貓貓頭。

“殺了你哦？”

“哈哈。”

心情莫名順暢的男人站在門外的陰影裡，大拇指旋轉朝下：

“來吧，帶你認認路。”

金發的從者表情越來越臭，到達一個臨界點後又突然歸于平靜。

莫德雷德一個前翻，從沙發上撲到了門邊，然後像眼睛長在頭上一樣直直地朝傑森剛剛站立的位置撞去。

傑森單手抓着欄杆，翻出樓梯，在不堪重負的吱吱作響聲裡躲過了莫德雷德的沖鋒，落在巷子裡算得上幹淨的地方。

莫德雷德單腳踩在欄杆上，透過巷口那些随意堆砌的垃圾和雜物，看見拿着棒球棍追逐嬉戲的人們。

“酷，你的城市。”

她這會兒也穿上了一件同款的夾克，大概是順手從屋裡拿的。

插着兜，直接從樓上跳了下來，踢開擋路的易拉罐，莫德雷德看了一眼傑森的頭頂和自己的距離，撇了撇嘴。

“對你來說有點大了……帶你去買件新的？”

莫德雷德攤了攤手：

“穿當然是可以穿，不過也無所謂吧。”

然後表演了一個原地隐身。

“說白了都是死人了，根本也沒有真正的身體啦。”

傑森點點頭，示意她跟上自己。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巷子，又在櫥櫃的反光裡并肩。

“帶你去吃炸雞，你應該沒有吃過現代的食物吧？”

傑森轉頭看向東張西望的莫德雷德，抓住了她的衣領，停下了某人一股腦往前沖的腳步。

“啊？如果我是一般召喚的話肯定是沒有。不過我剛打完一場聖杯戰争來着。”

“哈？你已經打完一場聖杯戰争了？”

在路人波瀾不驚的注視下，他推開店門，拉着莫德雷德一路快走，直到最裡面的位置停下。

“你許下的願望是？”

“啧……你這麼相信我可以赢啊？”

莫德雷德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子，在傑森的目光裡繼續說起關于聖杯戰争的事情。

“我們那場聖杯戰争是個騙局啦……雖然聖杯戰争大概本來也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東西，但是我親曆的那一次，主辦方完全就沒有打算讓參賽者獲勝嘛。”

“上一屆的裁判變成了這一屆的選手，帶着一隊人跟這一屆的裁判打起來了，打到最後大家都沒有機會實現自己的願望了……”

“隻有那個上屆的裁判，他是打算通過聖杯搞什麼救濟全人類的事情，”

莫德雷德想起那個總是滿臉笑容的神父，卻又話鋒一轉：

“我和搭檔的最後一戰，就是為了阻止他，跟他的從者同歸于盡了。”

“救濟全人類……聖杯可以做到那種程度嗎？”

傑森根據先前從莫德雷德那裡得到的信息，始終對聖杯所謂實現願望的能力保持懷疑。

很簡單，實現願望的代價誰來承擔？

按照莫德雷德的說法，召喚和驅使從者的魔力大頭是由自然中的靈脈來承擔的。

英靈們是因為有實現願望的契機才回應召喚，而魔術師也是為了實現願望才進行召喚。

戰争的勝利者可以得到聖杯，可是，以常理來看，參賽者在這場戰争中所付出的東西是直接損失掉的，并非如同彩票般進入獎池為勝者累積。

那麼，聖杯系統實現願望的能力一定是暗中建立在一個近似于彩票獎池的機制上的。

這種機制是什麼，到底是如何運作的，它的上下限在哪裡，又由什麼保證，都不得而知。

當莫德雷德提到，有人試圖通過聖杯實現“救濟全人類”這種程度的願望時，傑森的警惕性一瞬間拉到了最高。

衆所周知，所有小型到大型的利用人性來達成自己目的的惡性事件，都是從這樣一個高大上的願景開始的。

同時這也說明了一件事：聖杯戰争隐藏獎池的上限是可以達到“對全人類作出影響”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