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發現了,你的禦主身上也有着這樣的聖杯吧。”
四郎帶着莫德雷德進入了真正的冰山餐廳,餐廳内就像定格在了某刻,所有的用餐客人還有服務生都像失去靈魂的木偶。
服務生東倒西歪地靠在牆邊或是躺在過道上,而有的客人因為手中刀叉的自然滑落,一塵不染的高檔禮服也濺上湯汁,甚至臉上也滑稽的帶着醬,他們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全靠座椅支撐着。
莫德雷德對這樣的方式嗤之以鼻,她真的發出了很大的聲音,在四郎回頭看她的同時。
“也就隻會使用這樣的方式了,不過,畢竟是assassin……”
“你說聖杯?我搭檔身上的大概就是你所說的這種小聖杯,它通過轉化我禦主的精力來為我提供魔力。”
“奇迹嗎,賦予那種沒有魔術天賦的凡人契約從者的機會,确實稱得上奇迹之名了。”
塞彌拉彌斯的身影在樓梯轉角出現,女帝沒有以靈衣示人,而是換上了一套現代風格的長裙。
來到異世界的她依然如同在空中花園般從容,閑庭信步地走過莫德雷德身邊:
“還是那樣不知禮數啊,背叛者。”
背叛者的意義是雙重的,既是指莫德雷德叛逆騎士之名,也是指她在最後背離了紅方陣營。
四郎上前一步,在莫德雷德與女帝大打出手之前先擋在兩個人之間。
“呵,我可是很确定已經重創了你,不久之後就會退場啊,你的回光返照這麼長嗎?”
莫德雷德還是聽進去了四郎的威脅,他顯然比自己知道的更多,關于他們為何會從聖杯戰争來到這裡,為什麼聖杯會變成多個……
“好了,既然找我來不是為了開戰,到底想說什麼就快點說吧。”
莫德雷德打量了一下餐廳内的情況,選擇了一位獨身的女士,坐在她對面。
這位女士似乎對珠寶情有獨鐘,不誇張地說,莫德雷德懷疑她是一條巨龍。
“我們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羅馬尼亞的聖杯戰争從勝利者來說,應該是黑方的rider和那個人造人,齊格。”
齊格本身并不是聖杯戰争的禦主,他的身份是黑方家族為了參戰準備的電池。
他獲得了屠龍英雄齊格飛的心髒,在延續生命的同時獲得了變身為那位英雄的能力,在最後通過對弗蘭肯斯坦寶具的模拟擊穿了天草四郎的靈核。
“很可惜,沒有人能夠通過聖杯實現願望,當然,他想要活下去的願望被滿足了。”
“他在戰勝我以後,徹底變成了法夫納,帶着大聖杯去了世界裡側,第三法的轉化停止了。”
“你的謀劃就是這樣嗎,如果沒有那家夥攪局,即使是你們倆全部退場,你的願望也會在之後達成……哼,真讨厭你們這種把戰場的每一步都變成陰謀的家夥。”
莫德雷德擺了擺手,繼續說道:
“我已經在聖杯戰争裡得到了我想要的,就姑且告一段落吧,神父,我想知道的不是這些。”
女帝的腳步沒有停留,她的裙擺掠過四郎身邊,在黑暗中一點點隐去,隻有暗金色的眸子閃爍一瞬,又很快不見。
“喂,别耍什麼花樣啊。”
莫德雷德的身影閃過。
四郎剛要開口,王劍一瞬間架在了他的頸間,莫德雷德可不放心這個以毒殺聞名的女人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
“不是說了嗎,即便是殺了我也無濟于事,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禦主了。”
四郎沒有在意莫德雷德的威脅,他隻是微笑着繼續揭秘:
“我和assassin在即将墜毀的空中花園裡,被神秘的魔術師帶去了一處滿是花朵擁簇的高塔。”
莫德雷德的劍緊貼着他的肌膚,在這句話以後劍刃明顯更靠近了,幾乎要劃破脖頸的外皮。
“那位魔術師對我說,祂發現了在我們世界之外的異界,那裡的軌迹要比我們的世界更加荒謬。”
“在無數平行的時空裡,有人永遠要遭遇失親喪子之痛,有人惡貫滿盈不斷幹涉他人命運卻能遊離在死亡之外,一切都好像局外之人為了滿足自己而不斷重演改編的戲劇。”
四郎想起自己第一次以“上帝視角”——這是那位魔術師告知的詞彙,去看待現在所處世界的命運時,他感受到堪比生前最後時刻的憤怒。
這種憤怒在死亡來臨後很快熄滅了,他從始至終怨恨的也不是将刀架在自己和那些同伴脖子上的人,他怨恨的是在成為英靈,在聖杯戰争中也無法規避的,來自世界的操縱。
他原諒了殺死自己的人,也原諒了為了自救而阻止他實現願望的人類意識阿賴耶,或者說,在某一刻,天草四郎就已經堅定地隻為了達成自己的理想而存在。
名為“哥譚”的城市裡,每時每刻都有人需要救濟,惡沒有減少,隻有人在減少。
“你的禦主,名為傑森·陶德的青年,他現在飽受雙重身份和記憶的困擾。”
“這是因為,現在我們相遇的世界,于我來說是虛,于你來說是實。”
“因為在虛,所以我和assassin能夠在必死的情況下繼續存在;因為在實,所以你不清楚一切發生的原因。”
莫德雷德被他虛虛實實的描述搞得頭暈,手腕一翻,劍尖抵在四郎的胸口:
“講清楚點,什麼虛和實的,我搭檔還有那幾個人到底為什麼有兩份記憶?梅林又在搞什麼鬼?”
雖然她覺得兩份記憶都在指向幹掉那個叫小醜的哈莉前男友,而他現在已經死了,也沒什麼好繼續糾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