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遲沒說什麼，獨自走在前面。

或許是天冷，這山裡的動物種類貧瘠得很，江遲找了一圈隻找到了窩在洞裡取暖的兔子。

好在兔子烤起來，味道也不差。

他抓了幾隻個頭肥大的野兔，估摸着差不多夠自己的能量補充就停了手。

回身準備折幾支野果帶着解膩。

一轉頭就看到拎着幾大串葡萄似的野果跟在他身後的趙遲。

江遲：“……”

江遲沒多費口舌，轉身去了河邊，把兔子處理好，收拾了皮毛和内髒。

回來不用說，火已經升好了。

江遲将收拾幹淨的兔子用趙遲準備好的長劍串好，架到火上，慢慢翻動。

趙遲又從車裡摸出來調味料遞給他。

“你東西挺齊全，”江遲接過來，鹽和辣椒粉一起抹上，，“怎麼之前不自己弄？”

“我妻子嫌我做的味道不好，不願意吃。”趙遲說這話的時候還瞥了他一眼，“所以我隻是帶着。”

宋旻原本在旁邊很安靜地聽着，忽然睜大了眼睛，看了眼趙遲，又看向江遲：“……”

江遲有點意外地瞥了眼趙遲：“你這麼年輕，已經結婚了？”

星際人均壽命長，大多五十歲左右才會結婚，而趙遲看起來不過三十。

趙遲回望他：“因為很早就遇到了喜歡的人。”

“那你挺幸福的，”江遲瞥了眼趙遲的長相，“早早結婚，再生幾個好看的孩子，人生圓滿。”

“……”

趙遲沒說話。

旁邊宋旻一直安靜看着他烤兔子，聽到這話，忽然一口氣沒喘上來，嗆得直咳嗽。

江遲沒理會宋旻，趙遲掃他一眼。

宋旻趕緊低頭，屏住呼吸。

趙遲又轉過來看向江遲：“我妻子生不了孩子。”

江遲：“……”

江遲接着前面的話題聊：“你妻子口味比較刁鑽，其實，就算你不擅長，再怎麼做也不會比那幹糧難吃。”

說着忽然又頓住，他哼笑了聲，“也不是，這世上也是有人能做出比那幹糧還難吃的東西。”

“真的嗎？”宋旻順過來，不咳嗽了，忍不住開口問，“還有比那幹糧還難吃的東西？”

“是啊，”江遲歎了聲，表情沉靜，帶着淡淡的笑意，“之前我認識的一個小朋友，做的食物吃了會讓人做幾天幾夜的噩夢，可怕吧。”

“那确實可怕。”宋旻點頭應了聲，隻是扭過頭，就看到趙遲在盯着他，目光不善。

他頓時不吭聲了。

“小孩子當然做不好了，這應該可以理解。”趙遲忽然接了句，“我想他長大後應該會努力做好的。”

江遲點點頭，将手裡的兔肉翻了個身：“也許吧。”

“那個小朋友是你什麼人嗎？”

趙遲卻忽然很有探知欲似的詢問起來。

江遲掃了他一眼，望向灼熱的火苗，“不是什麼人，算是……”

江遲輕笑了下，惹來注目，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算是我徒弟吧。”

片刻後，江遲才補上後續。

趙遲目光落在他臉上，火光中莫名沉默，忽然問：“你不喜歡他？”

“那倒沒有，隻是一個不服管的叛逆小孩罷了，有什麼喜不喜歡的。”

江遲否認，繼續翻滾兔肉：“不過是被家裡人送來我跟前受苦，小孩本來就不喜歡我，也讨論不着我喜不喜歡他。”

“為什麼你覺得那小孩不喜歡你？”趙遲追問，眼睛黑沉沉的看着他。

“……”

江遲不明所以地瞥他一眼，收起了繼續閑聊的心思：“我猜的。”

趙遲依然望着他，語氣莫名：“喜不喜歡，應該問清楚，而不是自己瞎猜。”

“……對，你說的對。”

江遲趁勢收起話題，不再多聊。

宋旻在旁邊聽的一頭霧水，望着江遲，又看看趙遲，不明白他們到底在聊什麼，總覺得其中有火花。

最後他決定先不摻和這個話題，免得把自己坑進去。

鮮嫩肥美的兔肉在火焰中一點點變得緊實起來，表皮被炙烤出的油脂覆蓋住，慢慢變成深色的焦皮，裂開口，露出裡面的肌理。

肉香味濃郁而誘人，四散而開，傳出去很遠。

宋旻聞着香味，忽然吃不下手裡的幹糧，丢在一邊，起身往林子走，“我也去抓幾隻兔子來。”

前面車隊的人也全都朝江遲這邊看過來。

“他在烤什麼？這麼香？”

說話的人聞着味，都覺得手裡的幹糧咽不下去了。

“兔子吧，剛才看到他去抓了三隻兔子。”

“兔子還能這麼好吃？”

“我想吃。”小卡說出了其他大人的心聲。

“不行，不能亂吃陌生人的東西。”母親在旁邊教育他。

小卡沒再說話，可還是眼巴巴地看着江遲這邊。

老巴看了看小卡，又看了眼趙遲，随後站起來，走到江遲跟前，坐下來。

江遲剛烤好一隻，才拆下來吃了一口，看見老巴盯着自己手裡的兔子，掃了一眼遠處的小卡。

他會心一笑，把兔子遞過去：“送你了，不過我吃了一口，你别介意。”

老巴話不多，道了聲謝，随後抱着兔子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