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會改寫一切嗎?”十七歲的林霧問。
“這是最簡單快速的方法。”三十七歲的林霧答。
如果王嘉慧和羅曉蓉的悲劇是一團纏在一起的線,離開就是一把剪刀。除非兇手能跟他們到達新的地方,要不然,他想不出兩個人繼續被害的理由。如果兩人真的被害,他可以進一步縮小兇手範圍,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好!”林霧認真記下彩票号碼,接着發送短信:“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能猜出是什麼嗎?”
徐湖酒店,三十七歲的林霧笑了笑,“挂在粉色雙肩包上的粉色毛球。”
八點三十,林霧拎着奶茶蛋糕在學校門口等立德放學。他一邊等着一邊思考‘二十年後自己’的邏輯漏洞。這時立德的放學鈴響了,他看着走出學校的學生們,心裡面默想:‘如果你想證明是二十年後我,請記住我現在的記号’。
他擡頭,正好看到一個短發女生在開自行車鎖,女生穿着立德校服,背着一個粉色的雙肩包,上面挂着一個粉色毛球。
他在心裡說:“記号是粉色毛球。”
這一切的想法和記号都是在心裡默念的。如果對方真的會刷新自己十七歲時的記憶,那麼他應該知道自己的記号。
此時看着‘粉色毛球’這四個字,林霧心中的最後一絲疑慮消失了,對方真的是二十年後的自己。
“你今天帶了一百二十五塊,買蛋糕時糾結買植物奶油還是動物奶油,兩者差了二十塊,你買了動物奶油蛋糕。林霧,你可以有各疑慮和試探,我會認真幫你解答。因為你的疑慮和試探也是我在面對相同問題時的選擇。”三十七歲的林霧繼續道。
十點二十七,短信停止,林霧把彩票号碼确認了一遍,确定沒有什麼遺漏後,删除今天的聊天記錄。
“謝謝。”林霧戳了戳秦衛東的被子。
“發完了?”秦衛東掀開被子,聲音正常,顯然剛才沒有睡着。
“發完了。”林霧還需要聯系‘自己’,他真誠的問:“我還有一些事情沒處理完,可以再找你借手機嗎?”
他其實想把秦衛東的手機買下來,但這個手機一看就不便宜,上面還有對方的手機卡。他這個要求不管怎麼提都有些奇怪,為了避免對方反感,他很識趣的沒問。
“随便吧。”秦衛東顯然早料到林霧會這麼說,哼了一聲道。
“謝謝!”林霧松了口氣,猶豫問:“我把短信費給你?”他感覺秦衛東對自己的幫助遠超短信費用的價值,但他一直不提這個事,好像也不太合适。
“我差你那你幾毛錢?”秦衛東眉毛一挑,随後指了指桌子上的奶茶杯,“下次想借手機了,給我帶杯奶茶就行。”
“你想喝什麼味的?”林霧立馬舒坦了。
“珍珠,椰果,紅豆,什麼味兒都行,以後三分糖,我不喜歡太甜的。”
“可以!”林霧認真記下。他過來前已經跟郝淑芹打過電話,告訴對方自己晚點回家,希望對方能幫忙照顧一下羅曉蓉。
他之前請郝淑芹幫忙過幾次,對方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那我先回去了。”現在十點三十五,林霧準備回去。
“你打算怎麼回去?”秦衛東問。
“打車吧。”現在太晚,他就算想坐公交車也沒有了。
秦衛東看了看外面,現在外面黑漆漆的非常安靜。
“我送你吧。”秦衛東直接披上外套下床。
“不用,我自己就行。”林霧有些意外。
“就送你到門口。”秦衛東沒怎麼收拾,隻是在睡褲外面套了條寬褲子,看樣子隻是禮貌的送人。
“謝謝……”林霧其實想一個人走的,他提醒道:“你現在感冒沒好,出門吹風會不會不太好?”
“沒事,躺兩天了,想出門透透氣。”
林霧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十分鐘後,兩人走到宿舍樓下,現在立德的大燈都關了,隻剩兩個透着暖光的聲控路燈。校園裡非常安靜,林霧見秦衛東還在咳嗽,突然想到問:“你是前天感冒的?”
他之前沒感覺,現在一想,秦衛東找他的時候還生龍活虎的,現在病恹恹的,很有可能是前天病着了。
“嚴不嚴重?”林霧的内疚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跟前天沒關系,之前就有點感冒,一換季就感冒的厲害。”秦衛東直接道。
“嗯。”林霧和秦衛東屬于見過面的陌生人,他也不好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