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五十,兩人來到學校門口,門崗不讓學生出去了,秦衛東熟練的塞了一包煙,又說林霧不是本校生,門崗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人。
兩人來到門口後,林霧攔了一輛車:“我先回去了。”
“嗯,再見。”秦衛東擺手。
林霧坐上車後很快離開。秦衛東看着出租車背影,本想回宿舍,但想到林霧家前面黑乎乎的像拍恐怖電影一樣,現在大晚上的,對方一個人回去不會有事吧?
秦衛東感覺林霧這麼大人了,應該不會遇到什麼事。又想,對方好歹給他買了奶茶蛋糕,真要出了事情,他估計得去派出所做筆錄了。
他隻猶豫了一瞬,直接攔了輛出租車,跟上林霧車子。現在晚上車少,出租車一踩油門直接跟上了。
“同學,你跟前面車子有矛盾啊。”出粗車司機四十左右,見秦衛東裹成了粽子,又陰沉着臉,非常擔心自己卷到中學生打架裡面。
秦衛東懶得解釋:“前面是我女朋友,我抓奸的。”
“這樣啊!”司機的眼睛瞬間亮了,他想多問一些細節,但見秦衛東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最後忍了又忍,感歎道:“年輕真好啊!”他都不記得自己年輕時是什麼樣了。
林霧的出租車前面開着,秦衛東在後面跟着。
林霧坐的是出租車後排,車上,他從背包裡拿出紙筆,把剛才的号碼快速寫下——他的記憶力很好,這個号碼第一遍時就記住了,隻是以防萬一,他做事喜歡周全一些。
十一點二十,林霧結賬下車。
秦衛東跟在後面,不顧司機‘抓奸女友怎麼變成男人’眼神,跟着結賬下車。漆黑的小路上,他跟林霧保持二十米的距離,走的很穩很輕,等對方上樓,三樓的房間亮了以後,才放心的離開。
離開路上,秦衛東打了個大噴嚏,總感覺現在的天氣越來越冷了。
第二天,林霧一如既往的上學,接着熬到中午,一溜煙的跑出校門。出來後,他把校服脫了,換了一件不常穿的外套,接着戴上口罩帽子,來到一家距學校較遠,沒有攝像頭的彩票站。
這裡雖叫彩票站,但隻有十平米左右,裡面亂糟糟的,有一台白色電腦,牆上貼着一些彩票走勢圖。
營業員正在看電視,見林霧身形年輕,随口問:“買什麼?”
現在市面上有雙色球,七星彩,金銀彩等各種各樣的彩票。雙色球是去年全國聯網發售,彩民購買的熱度很高,林霧早有準備道:“雙色球。”
“幾組?”
“五組。”他為表現的不突兀,打算買一組中獎号,四組随機号。
這五組号碼是分開打的,林霧買完後,又換了一家沒有攝像頭的彩票站,同樣是一組中獎号,四組随機号——
雙色球是獨立獎金,不管買多少張,每張中獎金額都是五十萬元,也不會影響其他中獎彩民的獎金。他買兩張票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擔心一張票不保險,出現丢失、損壞等各種狗血意外的情況。
他打算書包裡放一張,家裡放一張,這樣就算出現意外,也會剩一張替補。
林霧認真的收好彩票,他晚自習沒有請假,八點三十放學後,先是去相反方向奶茶店買了杯三分糖奶茶,接着前往立德。
一中和立德校服都是藍色系的,褲子看着一樣,上衣有明顯區别。他快到時把校服脫了塞進書包,接着跟着外出買飯的住宿生們一起走進學校。今天立德門崗換了一個,對方隻是擡頭看了一眼,沒有認出林霧是校外生。
林霧輕松的混進立德,他有些激動。按照2004年影響2024年的理論,他現在買完了彩票,是不是可以以現在為起點延伸出新的結局?
他順着記憶找到了秦衛東宿舍,迫切的想要知道新的結局。
他敲了敲秦衛東的宿舍門,門開了。
三秒後——
“秦哥啊?他昨天夜裡發燒,司機一大早把他接走了,我們給他打電話沒打通,他估計在醫院,也有可能回家了。”高明明端着臉盆正準備去水房,見到林霧後有些意外。
九點五十,林霧趕上最後一趟公交車到家。羅曉蓉确定他回來後放心的睡了,他簡單了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想到了剛才——
剛才離開立德後,他在附近找了個電話亭打給秦衛東。這個号碼不是高明明給的,是雙方第三次見面時,他問對方要的。那時他還不确定陌生号碼就是自己,隻是想着以防萬一背下來了,他昨天要是找不到秦衛東,就會打這個電話。沒想到昨天沒用,今天用上了。
情況跟高明明說的一樣,對方一直無人接聽。
他除了借手機,也挺擔心對方身體的,不管怎麼說,對方這段時間确實幫了自己不少忙。
林霧雜七雜八的想了一圈,接着看向桌上鬧鐘。
十點十分,離二十年後的記憶刷新還有兩分鐘。
他沒事幹,就看着秒針滴答滴答的轉着,直到到了十點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