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餘桃打算去學堂蹭課。
珍珍本來是想賴床翹課的,也被餘桃連哄帶騙的忽悠起來:“珍珍,這學堂的夫子可是你親舅舅,你不去給舅舅捧場嗎?本來就沒幾個小朋友去上課了,你不去,狗蛋就不去,那舅舅多可憐呀!”
年幼的珍珍還不懂什麼叫道德綁架,隻覺得如果真的沒人去上課,舅舅會很可憐,于是揉揉眼睛,堅強的起床上學。
結果今天狗蛋賴床了,隻有珍珍、福貴和餘桃三個人上課。
餘桃規規矩矩地坐在小闆凳上,神情專注而認真。隻是,與其說她是在認真聽課,倒不如說她在仔細觀察先生。
三字經和千字文對她來說沒什麼難度,倒是上面講課的周安,聲音好聽,看上去也養眼。
餘桃自覺自己隻是單純的欣賞美人,絕不帶一絲邪念。
但大概是她的視線存在感太強,讓台上講課的周安極不自在,視線閃躲不敢看她不說,還幾度忘詞。
終于熬到了午飯時間。
餘桃早上就把食物裝好了帶來,因為在小爐子上不方便加熱,今天就沒有帶米飯和菜,隻帶了幾張烙好的雞蛋餅,一大碗肉末青豆腌菜。雞蛋餅在爐子上烤熱,卷上腌菜,也是香噴噴的。
其實腌菜吃冷的也可以,但餘桃怕周安吃了涼的會生病,還是在爐子上熱過了再給他。
餘桃見福貴眼巴巴的望着,正要給他烤一張餅,花妮就來了。
花妮敷衍的打了個招呼:“你來了啊。”然後坐在福貴旁邊,拿出飯菜來。
不知是不是受了昨天餘桃他們的啟發,今天花妮家也做了大白菜燒肉,福貴“哇”了一聲,炫耀似的把碗拿到珍珍面前:“你看,今天我們也吃肉。”
珍珍羨慕地砸了咂嘴:“真好,不過我們家的也很好吃,我們是雞蛋餅。”
福貴看看她手上金黃的雞蛋餅,一看就知道打了好幾個蛋,他也咽了咽口水:“我能嘗嘗你的雞蛋餅嗎?”
花妮給他一個腦蹦子:“吃你的飯,别老饞人家的!”
福貴委屈:“我拿肉跟她換,不成嗎?”
珍珍想了想:“可以喲。”她扯下一小塊雞蛋餅給福貴。福貴接了,又從碗裡挑出一大塊肉給珍珍。
花妮:......
一大塊肉換一口雞蛋餅,她弟弟是不是有點憨?
花妮扶了扶額,又去看餘桃。她以為餘桃會問她昨天和家裡商量的怎麼樣了,沒想到她半個字都沒提。
花妮實在忍不住,把她拉到院子外邊,低聲說:“昨天你說的那件事,我回去商量過了。”
“哦?”餘桃一幅剛想起這件事的表情,看上去欠揍的很。
花妮默默壓下心裡冒起的火,先說正事:“我們可以給你酒曲,但我們要分成。”
給酒曲這事,昨天花妮回家剛提起,就被她娘尖叫着拒絕了,直說她是被餘桃洗腦了。還是她爹問了一句餘桃“是不是也想在村裡賣酒”,花妮才想起餘桃還說了一句是要做蜜酒。
蜜酒是什麼?他們聽都沒聽過,是用蜂蜜做的嗎?
她大弟福康說,看到餘桃在山裡放了很多木桶,他曾好奇湊過去看了回,桶裡都是蜂子,密密麻麻的,瘆人得緊。
他們一合計,餘桃該不會是要養蜂吧?
這結論一出,花妮一家都沉默了。江州這片少有養蜂人,但北邊的養蜂人,有多少賺得家财萬貫的,他們還是有所耳聞的。
如果餘桃真是要養蜂,那他們肯定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的,橫豎風險是餘桃擔着。
餘桃自然是不知道花妮家那些心思,隻是有點訝異他們家這麼快就有結論了。
餘桃:“可以,這事和誰談?你們家誰做主?”
“我可以做主。”花妮微微揚了揚腦袋:“我們要七三分。”
餘桃皺眉:“我七你三?”
“當然是我們七!”花妮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這可是酒曲,沒有酒曲你是釀不了酒的。”
果真是獅子大開口,餘桃笑了笑:“府城的官曲每斤一百五十文,我也可以去趟府城,沒準還能撈個正兒八經的酒戶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