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丢了。”餘桃挽住春丫的胳膊:“牽好小虎子。”
春丫點頭,抓緊了小虎子的手。
餘桃又看了看花妮,她緊緊拽着福康的衣領,生怕一放手,福康就溜走了,而大東則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後邊,标準的護花使者姿态。
餘桃另一隻手便去找周安。
感覺到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牽上他的手,周安下意識的手指收攏,緊緊抓住。
餘桃牽他手時本沒有多想,察覺到他的回應,忍不住擡頭看他。
四目相對,周安眼裡的笑意溫柔缱绻。
餘桃迅速挪開目光,直覺得心跳漏了半拍,想抽回手,卻被對方牢牢握住。
周安輕笑:“桃娘,人太多了,牽好我。”
餘桃默然,乖巧點頭。
幾人在街上閑逛,小攤上各式商品,頭花、珠翠、衣着、鞋襪都有,還有些手藝人,擺攤賣糖畫和泥人。
春丫和花妮在賣頭花的攤子前挪不開步,隻覺得每個都好看,每個都想要。
“小桃,你不買來一個嗎?”春丫挑出一朵粉色的:“這個顔色襯你的衣服。”
餘桃對頭花興趣不大,見多了現代精美的飾品,這兩文錢的頭花便顯得有些樸素。不過見春丫她們都買了,餘桃也選了一朵。
“就那個粉色吧。”
周安遞上兩文錢給攤主,接過頭花,擡手給餘桃戴上,兩人緊牽着的手此時才分開。
餘桃攥緊手心,似乎還能感覺到掌心有溫熱。
她對周安自覺付賬的行為很是滿意,但還是随口問了句:“你還帶了錢呀?”
出門前,文芳芳是把荷包交給她的。
周安手頓了頓,輕輕“嗯”了一聲。
餘桃的頭發蓬松柔軟,因她不會盤發,平時都是周喜給她梳頭。今日文芳芳給她盤了垂挂髻,戴上粉色的頭花,更顯俏皮可愛。
攤主便誇道:“公子和娘子當真恩愛,相貌也般配,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聽到“恩愛”二字,兩人不禁都紅了臉。
花妮&春丫:......
四目相對這是幹嘛?
她們站在旁邊很尴尬好嗎?
花妮把花往攤子上一放,氣鼓鼓道:“我不買了。”随即拉着福康的領子,又往旁邊的攤子走去。
大東看了眼花妮丢回去的頭花,掏錢買下,小跑着跟上花妮。
春丫看了眼左邊夫妻二人,又看了右邊大東追着花妮離開的背影,默默遞給攤主兩文錢,買下自己的頭花。
她的婚期早就定下,未來夫家也早早就送了年禮來。
明年正月初一,她也可以和夫君一起逛街。
想到這裡,春丫心裡充滿期待,也羞紅了臉。
舞獅隊敲鑼打鼓,戲班子唱腔婉轉悠長,餘桃幾人好好看了一場熱鬧。
而另一邊,花妮提着福康的衣領,也被耍猴戲給吸引住了。她并不是真的生氣,隻是看周安和餘桃那副黏黏糊糊的樣子,心裡有些發酸罷了。
看了會猴戲,她情緒便好多了。正待轉身離開,才發現身後還跟着個大東。
“你跟着我幹什麼?怎麼不跟你小桃妹子走一路。”花妮語氣還是酸酸的。
周安也是,大東也是,明明自己才是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偏偏一個兩個,都跟餘桃關系那麼好。
周安便罷了,那是人家正牌夫君。
這個大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和他說話,他一兩個字的敷衍着,跟餘桃說話卻是有說有笑的。
大東哪裡知道她在想這些,要是知道隻怕要大喊冤枉。
小時候還好,他比花妮大兩歲,老帶着她玩。可自從發現那個喊他“大東哥哥”的小姑娘,越長越好看,出落得亭亭玉立,他便不好意思多看她。
大東紅着臉,拿出那朵頭花:“這個給你,剛剛看你喜歡。”
少年手掌寬厚,襯得那朵嫩黃色的頭花嬌小可愛。
花妮不傻,看大東那閃躲的眼神,便什麼都明白了。
她也紅了臉,收下頭花,輕聲罵了句:“憨貨。”
天色漸暗,街邊小鋪都亮起了燈。
幾人玩夠了,笑鬧着到了彙合地點,準備回周家村。
花妮他們是最後到的,眼瞅着兩人的氣氛怪怪的,餘桃眯着眼,故意打趣道:“你們跑哪去玩了?還非要單獨行動。”
福康幽幽開口:“大東哥給我姐送頭花了。”
衆人意味深長的“哦”了起來,臊得兩人滿臉通紅。
花妮惱羞成怒,擰福康耳朵:“就你張嘴了是吧?”
福康“哎喲哎喲”叫着,連忙告饒。
周安先行一步上了牛車,伸手去拉餘桃,接住她的手後,又順勢握住,沒有松開。
兩人并排坐着,相鄰的手便在兩人中間的凳子上放着,幸好有衣袖遮擋,無人注意。
餘桃裝作若無其事的與其他人談笑,隻周安能看見她小巧的耳垂泛紅。
仿佛一顆剛熟的莓子,讓人忍不住想嘗一嘗味道。
周安嘴角上揚。
願得長如此,年年物候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