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我們進去吧。”
沈澈拉住宋玖鸢的手,說道:“宋姑娘别急,我們進去之前,是不是應該先商量好一些東西。”
宋玖鸢不明所以,“什麼?”
“比如說,到了裡頭你不該再叫我沈大人了。”沈澈循循善誘地說着,像極了拐兔子回家的大尾巴狼。
“叫什麼?”
沈澈不好意思地轉過頭,掩袖咳了聲,以旁人聽不見的聲音,飛快說了兩字:“相公。”
“你占我便宜!”
“沒有沒有,宋姑娘你誤會了,我,我們這都是為了查案。”沈澈擺手反駁,挺直胸膛,表示自己絕無私心。
宋玖鸢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輕輕哼出聲,掐着嗓音叫出聲,“相公,我們快進去吧,你不是說要給我買弄蝶簪的嗎?”
沈澈頓時心花怒放,上揚的嘴角壓都壓不住,暈乎的腦袋空空,滿心滿眼隻有挽着他手臂的姑娘。
宋姑娘剛剛叫他什麼了?
琳琅閣裡的翠環早早注意到他們,心不在焉地撥弄着手裡的算盤,臉上盡是明晃晃的得意。
又是一個來買弄蝶簪的,可惜不是誰都可以買到的。
“沈,相公,有人瞧不起你呢。”宋玖鸢靠向沈澈的手臂,左手藏到後邊,揪起了他腰側的軟肉。
“宋宋,别,别碰那裡。”沈澈往邊上躲閃,舍不得松開她的手,兩人的身體反倒牢牢地貼在一起,任誰看都是對恩愛的夫妻。
翠環滿意地走來,露出标準的宰客笑容,“兩位客官想看看什麼?”
“弄蝶簪。”沒有彎彎繞繞,宋玖鸢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翠環臉上的笑容愈深,“實在抱歉,兩位客官今日來晚了,已過了觀賞弄蝶簪的時候,不如明日再來?”
“我不是來看弄蝶簪的,我是來買的。”宋玖鸢扯下沈澈的錢袋,在手心掂了掂,臉上寫滿了“财大氣粗”四個字。
然而翠環沒被這陣勢吓着,這些天來求弄蝶簪的人太多了,上至朝廷重臣、富商大賈,下至販夫走卒、引車販漿,他們帶的這些壓根不起眼。
翠環笑了,笑聲中不乏嘲弄,“夫人說笑了,弄蝶簪隻賣有緣人,不管夫人帶了多少銀子或是金子,若與弄蝶簪無緣,琳琅閣都不會賣給夫人的。”
宋玖鸢挑出塊金子,指尖細細把玩,笑道:“我呢,從不相信什麼緣分,若是琳琅閣不願意賣,定然是我帶的金子還不夠。”
“夫人,不管你帶……”
話被宋玖鸢打斷了,她伸出根手指在翠環眼前晃晃,緩緩出聲:“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哥是誰嗎?”
翠環一愣,真被唬住了,順着她的話問道:“夫人是誰?”
難不成還真是什麼不得了的人?
不過這對夫妻皆氣度不凡,沒準身份還真高不可攀。
“聽說過西街口茶販處的說書人嗎?”宋玖鸢問。
“有所耳聞。”
宋玖鸢下巴一擡,眉眼處高傲盡顯,“我哥哥可是祈二,西街口茶販處說書人記的皇城富貴排行榜第一!”
翠環聽說過這個,努力回想,試探問道:“可是在醉月樓為百合姑娘一擲千金的祈二公子?”
“沒、錯!”
翠環臉上的詫異隻維持刹那,轉眼就消失不見,她面無表情地回道:“哦,那也不賣。”
宋玖鸢:“……”
可惡,說了這麼多竟然沒用!
宋玖鸢手上力度加大,疼得沈澈心裡哇哇直叫。
突然,爽朗的笑聲傳來,震耳欲聾,在宋玖鸢耳邊炸開,跌宕起伏成了朵花。
“哈哈哈——”
潇灑不羁的祈二公子出現在門口,轉着把折扇,不知聽去了多少,一進琳琅閣,啧啧出聲,不停圍着宋玖鸢轉。
“我沒聽錯吧,我沒有聽錯吧!你叫我什麼來着?哈哈哈,有生之年我竟然能聽到你叫我哥哥!”
“哈哈哈!”
宋玖鸢咬緊牙,恨不得一拳揮過去。
笑聲持續了好久,祈二正經了,怕他再笑,宋玖鸢就要往他身上扔刀子了。
祈二轉身,一張地契在翠環眼前展開。
“看清楚了?”
“從今天開始,琳琅閣就是我的了。”
“别說什麼弄蝶簪了,我家妹子想要什麼,你們都得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