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覺得自己要是人的話,現在可能已經要因為她的話而變得自閉。
隻是還不等系統在說什麼,剛才還暢遊在遊戲世界裡的雲枝倏然就感覺自己的心髒一陣一陣縮緊似的疼。
“把痛覺給我屏蔽掉。”雲枝痛得拿不住手機,抓在衣服上纖細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開始收攏,最後更是緊緊地拽成一團。
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上開始滲透出來,這讓雲枝感覺自己好像剛才河中被撈出來的一樣。
小小地身影更是在病床上蜷縮成一團,渾身都是止不住的顫抖。
“宿主,你堅持一會兒,男主馬上就要到了。”
心髒劇烈地疼痛讓雲枝的腦子一片空白,甚至是就連最簡單的按救助鈴呼叫護士都做不到。
天地更是在頃刻間颠倒,極度的暈眩讓她心底翻湧出一股沒由來的惡心,隻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像是被潮水沖到岸上擱淺的魚,隻能張着嘴拼命地汲取最後一點的呼吸,以此來維持心髒最後的一點跳動。
還……還差一點。
強烈地求生欲迫使雲枝在最後睜開眼,看向安置在她不遠處的呼叫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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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走廊安靜地有幾分詭異。
甚至是他還能聽見自己脈搏正有些劇烈地跳動。
雖說以往也都是如今日一般,可走在路上的周衍之,心頭卻是莫名的不安,甚至是也不知從哪升起一股念頭,催促着他趕緊回到病房中。
他腳程本就不算慢,在他下意識地加快之下,更是沒一會兒就到了雲枝的病房前。
隻是還等他推門進去,後面不遠處的護士站倏然傳來急促的鈴聲,而播報出來的病房号與他現在所在的位置一模一樣。
周衍之握着門把的手不知為何一下就變得顫抖起來。
隻是在顫抖之下,他還是用力将門前關着的門給狠狠推開。
空曠而安靜的病房裡,一道纖細孱弱的身影靜靜地伏在病床上,她安安靜靜地閉着眼,臉色蒼白,眉眼緊蹙,可唇色卻嫣紅,如初綻的花,嬌嫩而美麗。
周衍之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人,是可以用上“破碎”這樣的詞。
哪怕知道雲枝是心髒病患者,可周衍之從沒真的将她同心髒病給聯系到一起。
不論是第一次見面,她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他們,俯瞰着他像個陰溝裡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被人厭棄被人毆打,還是第二次見面,她慌張而脆弱的撞進他的懷中,無論哪一面,她都是鮮活的。
鮮活到這一幕幕都可以永遠的定格在他的記憶裡,永不褪色。
“雲枝。”周衍之慌張地想要沖進去,可他到底慢了前來搶救的醫護一步,他被他們毫不猶豫地攔在了病房之外。
面前的這一堵門,這一堵牆,将他完全攔住。
就像以後乃至很多年,都是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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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之不記得自己最後是怎麼離開醫院的。
他隻記得那一日自己都有些渾渾噩噩,隻要一閉眼,雲枝孱弱無依倒在病床上的模樣便清晰可見,讓他的心是一陣接着一陣地揪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