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于斯被肢體接觸暴擊,直覺大腦短路。
他順勢抱住朱無阙,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溫和安慰道:“我們現在就回家,好不好?”
朱無阙擡起濕漉漉的眼睛,小幅度地點頭,“嗯,老公,你真好。”
說完,他又看向江翠英,厭惡之情難以掩蓋,“江姨,你總是在窺探着我和老公之間的幸福,像個感情小偷,好惡心哦。”
朱無阙在白于斯的懷裡顧湧幾下,似乎真的受了委屈,“老公,我不想和她在一起,你帶我走好不好呀?”
白于斯握住朱無阙的手,将他從椅子上半拖半抱起來,同時拭去朱無阙眼角若有若無的淚水,“你不喜歡,那我們就換個地方,好嗎?”
朱無阙貼着白于斯的手掌,小幅度地點頭。
就這樣,在江翠英的死亡凝視下,白于斯将朱無阙帶出了餐廳。
走過拐角,兩人仍嚴絲合縫地摟抱着。
畢竟做戲就要做全套,不能讓江翠英懷疑。
擁抱仍嫌不夠,朱無阙拿出手機,将攝像頭對準二人的上半身開始錄像。
白于斯瞬間明白,他調整着姿勢,讓此時的動作更加親密,“這樣可以嗎?”
朱無阙心情不錯,笑道:“可以。真是看了又看,滿意得不得了。”
簡單錄了十幾秒,朱無阙将手機放回兜中,與白于斯拉開距離,偏頭笑着。
“我的演技怎麼樣?臨時補的嬌妻課件,還不錯吧?”
事實上白于斯對他的嬌妻語錄沒什麼印象。
隻記得老公兩字算不算?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很不錯。”朱無阙取下雞蛋花耳釘,走向停車位。
“不過,我覺得我的演技偏誇張了些,沒有潤物細無聲的嬌妻感,你覺得呢?”
白于斯膚淺地覺得,無論朱無阙做什麼,都很好看。
但他肯定不能明說。
“隻要遵從你的個人意志,都很不錯。”
白于斯移開視線,躲過朱無阙的注視。
再看一秒,火苗就能從耳根一路燒到側頸了,“回我家嗎?早上我買了些食材。”
在餐廳時,不知是菜品的問題,還是因為忙着激怒江翠英,總之,朱無阙幾乎沒有動過一筷子。
朱無阙微微後仰,觀察着白于斯的眉眼。
白于斯長相偏古典清俊,線條簡單,眼尾微微上挑。
一看就是位根正苗紅的正直青年。
若什麼表情都不做,那他就是端正典範。
若做些什麼表情,那他就是……
朱無阙一愣,他好像沒見過白于斯太多表情。
每次見白于斯,他總是或淡然或淺笑,好像生來就沒有過多的情緒起伏。
像是過于喧嚣的孤獨中,那些壓着床闆的厚重書籍。
明知它會塌,可它巋然不動。
是平靜海浪下的波濤洶湧。
朱無阙也挪開視線。
朱無阙沒有回答,白于斯以為他是不願意,便換了個話題,“我明天有兩節大課,如果有事,我可能無法及時回應。”
“沒事,明天——江翠英那邊,應該不會有什麼動靜。”
朱無阙也沒打算再去逗她。
逗貓尚且要把握分寸,逗人又何嘗不是呢?
白于斯颔首,找到了自己的停車位,“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