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無阙調整好狀态,整理着襯衫的袖口,将藍寶石項鍊假裝不經意地露出,又将頭發暫時拉直,用精緻的發帶束住。
由于人設是綠茶,他不能太頹廢,便用了些素顔霜,遮擋住萬年不褪的黑眼圈,順手在眼下點了枚痣。
做完這一切,朱無阙轉身,向白于斯展示着瑩藍色的耳墜,和手指上細長的鍊條,與鑲嵌在鍊條上的藍寶石。
“老公,好看嗎?”
白于斯坐在軟沙發裡,打量着朱無阙的穿着打扮,意外地有些感到陌生。
見白于斯不說話,朱無阙挑眉,低頭轉着食指上的戒指。
“不好看嗎?這可是我鑽研了三個小時的成果呢,号稱能騙過嚴苛保守的父母、糊弄過出軌的醉鬼丈夫,然後輕松勾搭富二代實現人生理想的清純小白花但頗有心機的史詩級穿搭。”
……這一長串前綴是什麼東西?
“你在哪裡看的穿搭?”
白于斯仰頭,皺眉注視着朱無阙的眉眼,“你黑眼圈呢?”
最符合朱無阙陰郁頹廢出挑厭世氣質的黑眼圈呢?
朱無阙微微訝異,繼而失望地歎息道:“啊,老公,原來你最喜歡我半死不活的時候嗎?可是這身穿搭的tag是腳踢惡毒丈夫、穿搭調理同性戀和綠茶嬌妻拯救世界哎,你居然不喜歡嗎?”
白于斯頭疼,但始終不想挪開視線。
“好看,喜歡。”
綠茶嬌妻操作逆天,卻着實美麗。
被男鬼狠狠拿捏的白于斯再度歎氣。
“那我們走吧。”
朱無阙伸出手,下巴揚起,神情冷傲,一秒入戲。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靠心計和身體上位的情人。”
白于斯牽過他的手,向門外走去,從善如流回應道:“好的,我明白了。”
“老公能明白最好了,不過,我也沒有打算讓你一直忍耐着我……”
朱無阙受傷似的垂眸,咬緊下唇,晃了晃白于斯的手,泫然欲泣。
“畢竟我這麼渺小,隻有老公才能注意到我,可是老公,我知道我不夠好,但我會努力的。”
白于斯蓦然停步,耳尖再紅,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你……回家以後再演,好嗎?”
朱無阙不理解,擡起津了水光的眼眸,喃喃道:“老公果然是厭煩我了,我就知道,我什麼都做不好,老公肯定不會喜歡我的……”
“可是老公,我隻剩下你一個人了,我不依賴你,我還能依賴誰呢?隻有在你的身邊,我才能感覺到,我是真正活着的。”
說着,朱無阙面帶嬌羞地靠向白于斯,嘴上卻壞笑道:“老公,你該不會真的喜歡我這樣對你吧?真是想不到,原來你喜歡清純心機小白花啊?”
“唔,耳朵又紅了。老公,和我在一起時,你的耳朵好像就沒有正常過呢,有這麼害羞嗎?”
白于斯側臉,躲過朱無阙說話時偶爾碰觸到的鼻尖,揉了把充血的耳朵。
“我不是喜歡這種人設,我隻是……”
隻是受不了朱無阙的撒嬌罷了。
某一瞬間,白于斯真的感覺,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戀愛腦,病入膏肓無藥可救,隻要朱無阙勾勾手指頭,柔聲說幾句甜言蜜語,他就能為他做任何事。
……真是要命。
眼看着白于斯的耳朵越來越紅,朱無阙低笑,放過了體溫上升心跳加速的白于斯,無辜地舉起雙手。
“對不起老公,都是我不好,我太笨了,沒有意識到你的失态……”
“老公,我真笨,每次都讨不了你的歡心,床上讓你哭,床下讓你輸。老公,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
白于斯閉眼,輕聲呼喚着某位清純心機小白花的名字。
“朱無阙。”
朱無阙眨眨眼睛:“嗯?”
白于斯最看不得他這種小表情,連忙轉過頭。
“我們趕緊出發吧,再晚點,就要堵車了。”
再不走,他的心率也要堵了。
“哦,好吧。”
朱無阙笑嘻嘻地捏了把白于斯的側臉,手感不錯。
上了高架,果然如白于斯所言,堵車堵得特厲害。
微信裡,蕭玉章心情激動,一連給白于斯發了十幾條消息,問他什麼時候能回家。
白知甯也歡呼雀躍,問他男嫂子長什麼樣,好看不好看,抽煙不抽煙,性格好不好。
唯一比較正經的,是白樹發來的一串微笑表情。
就是接下來的對話不太正經。
:兒子長大了,願意領愛人回家了。
:話說你愛人,喜不喜歡木雕哇?我給你們雕個鴛鴦吧。
:考慮到你這是同性愛人,而有傳言,鴛鴦中鴛是雄性,那我給你們雕個鴛鴛吧。
白于斯看了都無語。
都跟他們說過了,這隻是一次平平無奇的回家,非要搞得這麼誇張。
而且憑他對白樹的了解,他怎麼可能隻會雕木頭?肯定會在木頭藏點黃金,然後在外面鑲一圈翡翠。
由于他在開車,手上無法空閑,得随時看着路況,手機便跑到了朱無阙面前。
朱無阙笑着翻看聊天記錄,似是在感歎:“白于斯,你是個被愛包裹着長大的孩子啊。”
這句話,曾在網上火過一段時間。
朱無阙不常關注熱梗,也不愛追求熱點,除了準備耀祖變嬌妻時,臨時學習了種種課件以外,他沒再關注過任何網絡風向。
但唯獨這一句話,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