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歐陽笠電話時,榮湛正和理工學院的一位博士生導師聊天,人物和地點都不方便,挪不出時間聽太多。
等兩人再通話已經是晚上,各自忙完幾件事之後。
晚間八點,新港公寓。
榮湛洗去一身疲憊,套上柔軟透氣的居家服從卧室出來,他先到吧台取冰飲,而後端着杯子走向書房,路過展櫃時他猶豫了一下,考慮要不要往冰飲裡加點威士忌。
他酒量不好,很容易醉,遺傳了父親輕度酒精過敏的症狀,喝多了會頭痛惡心,不過少喝兩杯沒關系,他不是滴酒不沾。
就在榮湛把手伸向玻璃門的開關時,忽然改變主意。
他給自己找的理由是:萬一嚴锵打電話請他去警局協助,肯定是要開車的,喝酒不就耽誤事了嗎?
雖然他知道這種幾率很小,如果不是有大案要案需要偵破,嚴锵是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段打擾他的,但他還是邁開步子遠離了酒精。
有時候他也好奇這股沒由來的‘轉換思路’,他猜測自己多少有一點選擇方面的困難。
前腳踏入書房,後腳就接到了歐陽笠的來電。
歐陽笠摸準了他八點前結束工作,上來就問:“榮醫生,不忙了吧。”
榮湛語氣淡淡:“暫時。”
有大把時間分享魔幻經曆了。
可惜憋了五六個小時的激情話,經過時間洗禮變得索然無味,歐陽笠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鐘商很可能是故意逗她,搞一出小惡作劇。
反倒是榮湛起了好奇心,對她下午激動的語氣記憶猶新。
歐陽笠的八卦之火重燃:“真的要我說?”
“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你不是讓我管着點嘴嗎?”
榮湛聞言輕笑:“沒關系,在我面前你可以暢所欲言,我在評估艾米适不适合跟男性一起生活,你可以提供點參考材料。”
“這樣吧,你問我答。”
想不到助理還挺謹慎。
榮湛接受這個方案。
“第一印象怎麼樣?”
“他讓我幹巴巴等半小時,有點小氣,奈何姐姐顔控。”
“性格方面呢?”
“詭谲多變,不好下定論。”
榮湛從書桌上翻開記事本,一條一條認真記錄下來。
他接着問:“最重要的一點?”
歐陽笠話語微頓:“大概率和傳聞中一樣。”
“什麼?”
“彩虹區第一總攻。”
“.....”
歐陽笠在結束通話前飛快補充:“他不止愛小鮮肉,肌肉猛男他也行。”
嘟嘟嘟..
榮湛放下手機,在本子上寫四個字加問号:不太适合?
“榮博士,論文已經給您傳過去,請注意查收哦!”
晚間公事還未結束,語音留言提醒了榮湛,之前答應學院會抽出時間審閱即将出版的期刊論文。
他打開傳真機,開始打印接收到的資料。
審閱論文之前,他先用老式磁帶錄音機給自己錄音:
【整合型心理療法并非簡單從不同的方案中借鑒技術,要經過深思熟慮、有研究支持的治療技術,那種任意性的折中主義已經一去不複返....關于艾米,我會全心全意幫助她度過難關。今天的記錄稍微正經了點,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提到艾米,可能我一直在想她吧。】
榮湛把錄音機關掉,抽出磁帶标注日期放進收納盒中,盒子裡的磁帶整齊有序,數不清到底有多少,他并不是每天都有記錄的習慣,錄音記錄是根據心情或臨時起意。
完事後,榮湛拿起論文查看。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休息時間,時針指向九點半。
他該上床睡覺了,今晚他不想往後延遲,天塌下來也要在十點之前進入夢鄉。
歐陽笠經常吐槽他按部就班,沒有多姿多彩的夜生活,根本不配住在新港廣場,就算大爺來到新港那也是潮圈一份子。
榮湛從不反駁,他确實是這樣的人。
他所有的精力幾乎都投給了心理學,不管是工作還是學業,包括與警局合作。他與警方簽訂保密協議後,會收集大量殘忍、奇特的案卷,然後對細節和原因進行仔細分析,他這麼做尋找的不是證據,而是每起案件所暗含的重要信息。
護窗外面的世界依舊絢麗奪目,新港的夜生活剛剛開始,而榮醫生卧室的燈已經熄滅。
沒多久,床上的男人又坐了起來,徑直走進衣帽間,但沒有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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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綠國的天空尤為晴朗。
榮湛打破直接去馬場的計劃,決定先去警局送罪犯心理評估資料。
本以為十分鐘就能出來,中途卻接到嚴锵的電話。
“榮博士,不忙來一趟審訊室。”
嚴锵逮住機會就不放手,給出的理由是:“局長說了,請榮博士出山那麼貴,錢不能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