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眼神明亮，雙拳緊握，顯然是鼓足了勇氣才上來搭話。

栗叢看了一眼她身上藍白相間的校服，目光很快移開：“不好意思，我沒有上過大學，可能沒辦法幫到你。”

隔了幾秒鐘，他把手伸進大衣口袋，用指腹蹭了蹭仍留有餘溫的烤地瓜，很輕地抿唇笑了下：“祝你高考能有個好成績。”

……

栗叢用買來的食材做了葷素兩種臊子，葷的是香菇鹵肉，素的是鹹菜筍絲。

手擀面裡加了蛋黃，煮好後韌勁十足，淋上适量的醋和油潑辣子，看着就格外開胃。

栗叢一口面還沒來及送進嘴裡，就聽見二樓傳來一聲房門打開的輕響。

他下意識地看了眼時間，才早上八點二十。

時京從樓梯上走下來，身上随便套着一件皺巴巴的衛衣和睡褲，頭發淩亂，眼底還帶着淡淡的青黑。

昨晚看完《白日情書》後他就下播了，但長久養成的生物鐘不是說掰正就能掰正的，雖然躺下的時間很早，但真正睡着，也是後半夜了。

時京走進廚房，瞟了一眼栗叢跟前堪稱豐盛的早飯，心想也不知道這小up主是幾點起的，難怪長不高，然後坐在高腳椅上神情困頓地打了個呵欠，問道：“面還有嗎？”

“有，這碗我還沒動過，你先吃吧。”栗叢以為他就是特地下來吃個早飯，之後還要回房間睡回籠覺，便把碗推過去，起身重新燒水下面。

時京也沒推拒，嘗了口臊子，覺得味道不錯，又往碗裡各添了兩大勺，埋頭吃起來。

他吃飯的速度很快，這是從前在俱樂部裡為了争分奪秒訓練落下的毛病，一時半會也很難糾正，吃相卻并不難看，咀嚼時的動作甚至是有些文雅的。

栗叢本來胃口就不大，回來的路上又吃了半個烤紅薯，因此隻給自己下了半碗的量，第二次煮，他在心裡估算了一下時京的飯量，多抓了兩把，盛面的時候也分了兩個碗。

吃完早飯，時京看了眼手機，淡淡道：“你什麼時候去康夢橋那？”

“……九點。”栗叢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起，仰着下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時京突然傾身，抽出張紙巾很自然地抹了下他的唇角，然後坐回椅子上撐着下巴點了點頭：“出發的時候上來叫我，我送你過去。”

那一下快得栗叢都沒來得及躲。

等到反應過來，他耳尖頓時滾燙，垂着眼睛，恨不能把整張臉埋進敞口的面碗裡好把自己淹死，同時聲音很小地說道：“不、不用了，鲸神，我打車就好了。”

時京勾着嘴角，懶散地笑了笑，聲音裡還帶着點未散的倦意，有種絲絨般沙啞低沉的質感：“就當是付你那些藥貼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