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京垂下眼睛，手指隔空點點他的口袋：“收她什麼了？情書？”

栗叢不敢看他，嗫嚅了半天，才帶點羞恥地小聲說：“照片……你以前的照片……”

時京愣了下，他以前在網吧打過工，多少清楚李桃園的那點愛好，對方有自己的照片不稀奇，稀奇的是他竟然保存了這麼多年，而現在，這東西居然還落到了栗叢手裡。

“給我看看。”時京攤開手掌。

栗叢捂住衛衣口袋，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怕他要走後直接撕毀。

看他一副防賊的架勢，時京哭笑不得地說：“我不要了，你給我形容一下總可以吧。”

“一張是新海剛成立的選手合照，還有一張……是你在便利店打工時候拍的……”栗叢說，遲疑了下，問道，“是路口那個便利店嗎？”

時京邊走邊說：“嗯，我那時候還沒滿十六歲，沒身份證，正規的工作場所都不願意聘用我。李哥和那家店的老闆認識，幫我去說了幾次情，對方才勉強同意。”

不過這份兼職時京也沒做多久，他年紀小，便利店老闆難免生出打壓工資的念頭，雖然幹着同樣的活，卻隻肯給他普通店員的一半薪資，還不如他在網吧裡給人代練掙得多。

你的家人呢？他們不管你嗎？

栗叢想問，卻覺得自己沒什麼立場開口，沉默了片刻：“我以前，是跟着爺爺奶奶長大的……我奶奶做菜很好吃的，我後來會選擇當一個美食up主，也是受到她的影響。”

時京突然停下，歎了口氣，轉身看向栗叢。

男生額發略有些淩亂，眼角薄紅，他顯然不太習慣和人傾訴自己的過去，臉上的表情看着很難過。

“栗叢。”時京打斷他。

他語氣認真，栗叢不由擡起頭。

“不用勉強自己和我說這些。慢慢來，在我這裡，不是什麼都需要等價交換的。”時京眼神溫柔，仿佛直接看進了栗叢的心底，男生低着腦袋胡亂地抹了把臉，輕輕點了點頭。

“你等等我。”他說。

……

栗叢兩耳不聞窗外事，窩在家裡連着剪了半個月的視頻。

他帶到S市的筆記本性能一般，時京知道後，直接将二樓書房裡一台閑置的台式搬下樓拿給他用，剪完搬家視頻和小螢窗的推廣視頻後，栗叢上傳至後台，就沒再管。

魔方視頻現在的審核流程比較複雜，保守估計也要等好幾個小時。

看外面陽光很好，栗叢在落地窗前伸了個懶腰，打算外出采購。

他換好衣服，檢查了下冰箱裡的庫存，在心裡盤算着要買的東西，走到沙發邊坐下，打算寫到備忘錄裡。

腳尖卻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

栗叢低頭一看，發現茶幾下面躺着一個十分眼熟的超市購物袋，拖出來打開，裡面是滿滿一袋各種各樣的棒棒糖。

這是時京之前讓他買的，但卻好像沒怎麼動。

栗叢看得出時京吃糖不全是因為喜愛甜食，更多的是為了克制煙瘾。

他這段時間忙于工作，做好飯一般也是放在桌上，等時京起來自己熱，晚上則會開着時京的直播剪視頻，所以也不太清楚他最近的抽煙情況。

想了想，栗叢拿起手機，給秦瑤發了條微信。

[栗子樹下貓和我：瑤姐，你知道鲸神總吃的棒棒糖是哪個牌子的嗎？]

秦瑤大概是正在玩手機，回複得很快。

[本瑤有喜：你說那個透明包裝的糖？那個好像是時京媽媽手工做的，每個月都會從國外給他寄，怎麼了？]

[栗子樹下貓和我：之前那些已經吃完了，其他牌子好像不怎麼合口味。]

[本瑤有喜：……啊這……這就有點難辦了啊……]

栗叢還沒來得及打字問，秦瑤就一個電話撥了過來：“你路哥現在限制我每天玩手機的時間，我長話短說。時京他的父母跟着科考船去南極旅遊了，歸期不定，短期内估計是沒法寄糖了，你讓他用别的湊合湊合。”

栗叢想了想，說：“瑤姐，你能不能幫我要個配方過來？我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複刻一下，正好也可以拍一期新視頻。”

秦瑤沒多想，爽快地應道：“沒問題。等我要到，就給你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