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書中的部分力量,化作繁複的花紋,覆在了紅蓋的傘面上。
紅蓋如今便有了制造幻境的作用。
這是一個全新的功能,故而,擊退那兩隻三字妖,解雨霁也隻是看起來輕松而已。
第一次使用與天書結合後的紅蓋,她此時也有些力竭,想要回本源殿中休息。
且那隻咬破了她的“惡犬”,如今還躺在紅傘殿内。
解雨霁不放心他。
她将紅蓋收起來,血紅色的靈氣因為向四下炸開了些許。
小狗溫泉一衆老弱病殘身上的禁锢四下消散,苟溫踉踉跄跄地走到解雨霁身旁,道:“殿下,石遺暈過去了。”
解雨霁側眸看了眼,“無妨。她身體中靈氣充盈,正在昏睡中增進修為。”
對于解雨霁方才流露出的實力,苟溫及小狗溫泉衆人,并沒有很震驚。
對于修煉上,他們沒有足夠的見識去“識貨”。隻是了解到這隻蘑菇很厲害而已。
“苟溫,在這段時間,小狗溫泉隻能進,不能出。”
他們見識不足,卻更容易無意将洩露解雨霁這隻二字妖的實力和行蹤。
聞言,苟溫點頭,“殿下放心,我們本來也不願意外出。”
解雨霁又道:“我現在要回我的住處,明日晨時,我若沒有出來,你便來看一眼。”
苟溫:“當然可以,但是為什麼?”
他小步跟在解雨霁身後,而她一邊往紅傘殿走,一邊回答:“我紅蓋使得不太熟,打算今天好好鑽研一番,一旦進入冥想狀态,我便無法感知時間。但是,我那隻小狗現在......狀态有些特殊,需要我定時照顧。”
“明日晨時,我需要查看小狗的情況,若是沉迷修煉而未醒,就拜托你把我喚醒。”
解雨霁走得越來越快,苟溫逐漸有些跟不上。
但他還是非常敬業地詢問,“好的好的,我那時要如何喚醒殿下呢?”
“嗯......”
解雨霁一邊将紅蓋撐開,一邊道:“你就在我耳邊大喊‘别睡了,你的狗要死了!’,我自然就能被吓醒。”
她方一說完,便撐着傘起飛了。
被留在原地的苟溫有些惆怅。
蘑菇殿下方才說的話,他有點沒聽清。
在地獄無情惡魔鬼煞的耳濡目染之下,苟溫想了想,道:“還是不要去打擾殿下了……意思差不多應該就可以吧。”
*
仙器府少主危無芳于除魔途中消失的消息剛一傳回木州,木州王君府便即刻派出了仙陣。
經過數日的奔波,王君仙陣已經飛至仙域與妖域的交界。
此時,木州王儲,花枝上,就在仙陣之上。
而他的老師,木州王師姬休就站在她身邊。
“殿下,這是我們的機會啊。”姬休的語氣很是苦口婆心,“如今木州不太平,殿下隻有與仙器府結親,才能順利登基。”
“殿下若能在這次将仙器府少主尋回,至少也能與那位高傲的危無芳,結下些因果緣分,也為殿下日後煉化鎮府之寶做準備。”
“殿下志不僅在木州,更在天下,殿下不要忘了,若想要天下清平,必須要得到仙器府的鎮府之寶。”
仙陣中心,花枝上斂着眼眸。
他隻是安靜地聽完,才緩緩開口,“我,知道。”
不知道是想起了誰,他目光放空了片刻,但很快又恢複了清明的模樣。
手上撫摸佛珠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花枝上抿唇道:“我一定會完成我的使命。”
“拯救天下蒼生,是我的責任。我願意為此做出任何犧牲。”
說完,他深深歎了一口氣,仿佛要他蓄意騙取、利用危無芳的感情,就是他莫大的自我犧牲一樣。
“我一定會趕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危無芳,讓她,牢牢記住我的恩情。”
在命定輪回之中,此次危機的作用不僅僅是要遲歸與柳枕綿結緣,更重要的是,要讓危無芳在心中接受花枝上這個丈夫。
然而,就在花枝上說完這句話的同時。
遠在靈木森中的柳枕綿找到了山洞中身受重傷的危無芳。
她身上魔氣缭繞,發絲衣襟淩亂,看起來與魔障惡鬥了一番。
但是,并未見傷口,身着白衣也并未被血染半分。
柳枕綿向身倚在山壁上的危無芳走去。
衣袖中的玉蟬發出前所未有的溫度,甚至燙得微微發顫,像是要活過來了一般。
饒是這樣,危無芳擡頭看向柳枕綿的目光,仍然帶着十足的警惕。
想來如果沒有玉蟬影響,她已經将這個新入門的弟子打出去了。
“少主。”看出危無芳的防備,柳枕綿在她身前兩米的位置停下,“你好像受了很重的傷。”
她伸出手,手中是一看起來便靈力充盈的藥瓶,“我這裡有青都提督幼子送給我的傷藥。少主用些吧。”
聞言,危無芳看向柳枕綿的眼神,從警惕變成了......疑惑。
雖然如今仙妖兩族并不是勢如水火,可卻也各自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奉為圭臬。與異族私下裡有來往,絕對不是什麼好事。這個小姑娘無緣無故對她透露這些做什麼?
興許是覺得柳枕綿太過單純,危無芳也卸下了些許防備,直言,“不用。這藥對我沒有作用。”
“啊?”
柳枕綿眨了眨眼睛,山洞中頗有些昏暗,但她那雙葡萄似的眼睛,卻莫名亮晶晶的,“遲歸殿下說,這藥不論是仙族還是妖族,隻要是還有一口氣在,都有奇效。”
危無芳:“......嗯。”
柳枕綿:“?”
嗯?這是個什麼意思?
突然,柳枕綿察覺到袖中的玉蟬仿似動了下。
......等等,動了下?!
那玉蟬難不成真的活過來了!
與此同時,危無芳臉上冷淡的表情染上了些許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