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夜,慕與安早上起來,聽見外面的聲音,下意識地問:“外面在做什麼?”
沒了武功,慕與安的聽覺卻異常敏銳,仔細聽,外面的庭院會有一種沙沙的聲音。
他以為身邊的是餘慶,擡頭卻對上一雙黑亮的眸子,一頓,才發現是顧之淮支着腦袋盯着他。
他和顧之淮成親有幾日了,這幾日一直是同榻而眠。
慕與安多少有些不自在,被被子裡的暖意熏出來的臉離顧之淮遠了一點。
顧之淮挑眉:“世子妃這麼怕我?”
“我不習慣跟人同榻而眠。”
“不把我當人看不就好了。”
氣得慕與安沒了聲音,他從來不知道敵方的将領是這麼個秉性。
一朝與他綁定在一起,慕與安又覺得不是什麼壞事。
好壞參半。
顧之淮這才答:“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他們眼下正在掃雪。”
顧之淮睡在外側,他先下了床,活動活動手腕,慕與安緊随其後。
長發披散開來,慕與安撐着枕頭的手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他移開枕頭,從枕頭底下發現了一個紅封。
他将紅封抽出來之後,直接問:“這是什麼?”
紅封鼓鼓囊囊的,裡面應該放了不少東西,不然也不會被慕與安隔着枕頭感覺到。
“大抵是許願銅錢帶來的賞錢。”顧之淮随口道。
慕與安怎麼會相信這一套,肯定是昨天晚上他睡過去之後,顧之淮趁機塞在枕頭底下的。
慕與安捏着那紅封愣了一會兒,忽然轉頭去看挂在牆上的那把劍,天光照到那劍身上,帶出凜然的寒意。
“世子妃怎麼了?”
紅封已經被慕與安捏的有些發皺,慕與安說了聲謝謝,将那個紅封又塞回到了枕頭底下。
顧之淮欲言又止,回頭看見慕與安的指尖透着些紅。
那紅封掉色?
跟那胭脂一樣,将烏發雪膚的人,恍若罩在了霞雲裡。
顧之淮撇過臉,他也不是沒有見過美人的人,可就是……
等到慕與安換好了衣服,顧之淮問:“世子妃,要出去走走嗎?”
“世子既然這樣說了,那就走吧。”
兩人剛剛踏出房門,雲樂就迎了上來,雲樂今日穿了特意為新年裁制的新衣,紅彤彤的,顯得他這個人喜氣洋洋。
說了聲新年好之後,雲樂看着顧之淮和慕與安身上的衣服,皺了皺眉:“世子,我給你們準備的新衣服呢?”
還沒等顧之淮開口,雲樂已經将他們兩個往裡面推了,催促他們去換一身衣服,進去之前,顧之淮看見,就連玄影都套上了一件紅色的衣服。
顔色和他冷肅的臉色毫不登對。
玄影也是不情不願的,偏生雲樂說這樣能給雲王府帶來好運氣——
“你也不想雲王府接下來還是這麼倒黴吧。”
這哪裡倒黴了,世子剛好可以大幹一場,但雲樂還在喋喋不休,玄影最後還是換上了衣服。
裁制的新衣不是大紅就是大紫。
顧之淮穿紫色有點顯黑,但慕與安穿紫色正好,好像什麼顔色到了他的身上,都能讓原本就有一張美人面的人煥發出别樣的生機。
雲樂捂着嘴偷笑,顧之淮進屋又換了一件紅色的出來,往外罩了一件墨色的大氅,那紅色才沒有那麼打眼了。
初一,開張的鋪子并不多,慕與安看着遠處的果子店,問:“那是常先生常去的那一家嗎?”
“嗯,”顧之淮從善如流道:“也是我買的那家果子店。”